明相把身子直了起来,凑到他脸前,问道:“你早知道太子没死?”
“不知道,因为这条路从我登基的那一年起,就是给弘毅铺的。”
明相迅速回想了一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心中所想。赵嘉年没有说这条路是给太子铺的,他说的是给弘毅铺的。
“弘毅三岁那年立太子,都是你在他出声那年就想好的。”
赵嘉年又抓起一把鱼食,这次撒的有些远了,原本聚积在他脚下的锦鲤都朝着鱼食的方向游过去了,渐渐离他远了。
他没答话,但明相已经全都明白了。
“那赵家姑娘的事儿,你真的打算把律法改了?”
“改,为什么不改。你不是说朕应该说话一言九鼎吗?说改就改,你让那些人去办吧。”
“你这算是爱屋及乌?”
“不全是吧,那姑娘我是真喜欢。而且,女子读书有什么不好呢?朕记得阿锦就十分爱读书。”
阿锦是先皇后闺名。
明相转过身,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像是想起了少年的时光。
“这鱼换了一批又一批,咱俩也老了。要是当初阿锦没有因为难产烙下病根,可能现在这一池子的鱼也要被撑死了。”
“是啊,还记得,幼时的阿锦大半夜爬起来喂鱼,说是害怕鱼饿了。她说人一天要是三顿饭,所以鱼也要一天吃三顿,咱俩啊,就看着这死去的鱼,默默地捞上来。鱼快死光了,还得重新整一批放进去,还不能让她发现,哈哈哈。”
“是啊,小的时候,真好啊。”
两个已经过了半生的人凭栏追思,追的是往日的人,思的是往日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