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策想起了昨夜,乔熙在自己怀里,软软地说:“阿策,为什么不让我出门?槿阙台冷清得很,你夜里不来的时候,我常常梦魇。”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轻轻的,并没有什么责难的意思,只是蜷缩在他的怀中,乖巧到叫人心口生闷。
那个外人眼中无上宠爱的槿阙台,放在乔熙眼里,其实更像是一座粉雕玉饰的牢笼吧。
皇宫里这般热闹,她那里,却是冷清吧……
萧淮策思及此,鬼使神差一般地开口,低声道:“既然陛下想见,臣便叫人去将我那外室送进宫来。”
李延病态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温文尔雅:“甚好,只希望这般,不会太叨扰了那位姑娘。”
“不敢。”萧淮策起身,朝着李延端起了酒盏:“是陛下抬爱了。外室蒲柳之姿,实在不配得到陛下这般爱重。”
圣旨传到槿阙台的时候,乔熙正在和小竺一道涮羊肉。
那羊肉切得薄如蝉翼,每一片送进嘴里,入口即化,叫人浑身都燥热起来。
但是这份热意在宣旨太监念完圣旨后,散得一干二净。
那些拗口的古文礼词,大抵意思就是,皇帝现在宣召自己入宫,和摄政王一个共度春年。
乔熙跪在地上,按耐住心头不安,闷闷道:“臣妇接旨。”
宣旨太监将金色的布帛放在了乔熙手中,笑着道:“那奴才就在外面等夫人了。”
乔熙心中几分嗤笑,她何德何能,能担得上这一句夫人。
她不过就是萧淮策养在外面的雀,闲来无事的时候逗弄两下,名分微薄,低微充其量也就比暖床丫头高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