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鹤摸着下巴想:一定是那句“师娘”叫对了啊。哎呀,聪慧如我!

城阳牧秋透过碧海金镜,看着雪堆中的少女,神情淡漠,他在估算时间,算方姝裳能撑多久。无量宗送了自己这么一个大礼,他不愿意浪费,若是方姝裳毫发无伤地活过来,那么这就只是个小事故,即便找到了始作俑者,也容易搪塞过去。

但如果方姝裳险险地死里逃生,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最好让她在不致命的情况下多吃苦头,他再出手相救,将计就计,将这位“人情”还给无量宗。

城阳牧秋面无表情地看着雪堆中的少女,看着她面色愈发苍白,呼吸渐渐微弱,他面上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意,是那个大众印象中的薄情寡义的无情道老祖。

城阳牧秋想:这法子虽然拙劣,兵行险着,赌对了,却有奇效。倘若自己没有那么在乎银绒,自己便不会发现她落难。而玉絮峰那么大,只有银绒一个人,很难发现掉落的小小少女。

从少女呼出的白雾来看,方姝裳的呼吸渐渐微弱,城阳牧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正要收了碧海金镜,却忽然停住动作。

银绒出现了!

此时银绒还是原形,火红的一团毛团儿,在皑皑白雪中煞是显眼,他正兴奋地撒欢儿,四只爪爪倒腾得飞快,“刷”一下子从凉亭蹿到山丘,又“刷”一下子从山丘蹿到松树下,而后犹犹豫豫地停住了。

银绒抖抖毛,贴着雪地嗅了嗅,除了芳香的松针气息,竟然闻到了……血腥味?

咦?

难不成这里有兔子或者大老鼠?等等,该不会是城阳牧秋给他留的小惊喜吧,祖宗会不会在这里埋了一只肥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