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念在他是伤患,不跟他一般见识。

银绒出了门,磨磨蹭蹭地往红袖楼去,虽然天下掌柜一般黑,但那好歹也算他长大的地方,还有师父的面子在,梅妈妈至少不会拖欠他工钱,遇上豪掷千金的客人,说不定还能混上赏钱。

只是……

师父他老人家做歌妓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多半时间都泡在赌坊,偶尔还会钻进深山老林的土地里睡大觉,神龙见首不见尾,其实也顾不上他,银绒至今还记得兰芝姑姑把他扔进滚水里,还贴了禁锢符,那次几乎被烫秃了毛,从那以后,他便不再在红袖楼端茶递水了。

狐生不易,他真不是跟城阳牧秋装大尾巴狼。

银绒住得比较偏,往花街去需要走几里山路,再穿过一条长长的吊桥。

这条路平时鲜有人烟,今天却突然多出不少生面孔,全是褒衣广袖的人族修士,各个器宇不凡,还有好几个御剑而来的弟子,向一位白衣老者恭恭敬敬行礼,不知在汇报什么。

能御剑的,修为也至少在金丹以上,要知道,琵琶镇统共也没有几个金丹以上的修士。

这是哪门哪派的仙长?居然集体贵人踏贱地。

“喂,那个小孩子,你过来!”不知哪位仙长开了金口,声音不大,但径直传到银绒耳边,仿佛贴着他耳提面命似的。

银绒左右看看,然后对着那群修士,指了指自己:“我吗?”

“就是你,过来,有话问你。”仙长的语气不大耐烦,好像跟银绒说话,是莫大的恩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