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一直不放晴,潮气附在竹面,凝结成一颗颗水珠,换洗的纱布无处晾晒,只能浪费我的灵力去烘干,我拿了换下的纱布,蹲在檐下洗。
我拧干了手中的纱布,捶了捶酸痛的背,再一次感觉自己是自找苦吃。
秦峥经脉俱断,身躯之上伤口众多,按理说他伤得那么重,凭我,是决计救不回的,然而,偏偏我的体质特殊,比什么灵丹妙药还管效。
那日,我不慎滴了一滴血在他身上,就那一滴的血,不但使那处伤口愈合,还修复了他那处的经脉,虽然微乎其微,却也真真切切的起到修复功效。
躺着的人一无所觉,清醒的人却在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知是为了证实,还是为了让自己死心,我又放了一碟血,在他身上挑选了一处伤口,涂抹了自己的血。
结果显而易见,我的血确有奇效。
我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把剩下的血也给他抹上,抱着从他身上扒下来的脏衣服出去了。
放血救人?
笑话。谁也不比谁高贵,同样是人,凭什么拿我的血做药?我从来不是舍己为人的圣人,拿自己的血去给别人当药,我还没那么傻。
若不是,若不是……
不知是他灯枯油尽还是日薄西山,当夜便发起了高热,我木然地看他的气息一点点弱下,几近于无,便是以我如今这点稀薄的修为,也能看出,他命不久矣。
他要死了,纵然是天之骄子,到头来也是难逃一死。
我……不想他死。
纵然他向来厌恶我,瞧不起我,避我如蛇蝎……我还是,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