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不知何时有些濡湿,他垂下头,兀自失笑。

怎么变得这般伤春悲秋了,还是说将死之人都是如此?

眼泪越滚越多,他无声地擦干净,整理好自己被燕煊蹭乱的衣襟。

窗外月牙高悬,从前没觉得它如此明亮,今日一看却这般缱绻,全是他的影子。

当天夜里,燕煊便将一切安排妥当,他虽然不懂人间的规矩,但也处处仔细。

只是羿宁无父无母,也没有掌门这样的长辈在场。

终究只是做场戏给秦吟看罢了。

除此之外,燕煊把所有能给的,全都给羿宁。

翌日,天还未亮,羿宁的被褥里钻进个冰冷的人。

“好冷。”快入冬了,外面寒风猎猎,燕煊钻进来带来一丝寒气。

羿宁握住他的手暖了一阵,还是冷的。燕煊靠了一会,小声说:“早些去,拜堂后回来再睡。”

“好。”羿宁起身穿戴,燕煊扣住他的手,从储物戒拿出一套红色的喜服,目光直勾勾地看他:“穿这个。”

那喜服上勾勒着漂亮的蟒纹,和燕煊被泼雄黄酒时显现出来的一模一样。羿宁眼睫微颤,忽然心跳如擂鼓。

穿上这件衣服,按照人间的说法,他便是燕煊的人。

心思还挺多。羿宁悄然腹诽一句,接过那喜服,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待燕煊走后,他才拿着那喜服,细细地摸着,从衣襟到袖口,一寸寸地摸,摸针脚,摸花纹,每一处都好看,每一处都喜欢。

衣摆处,绣了朵小小的梅花。那是燕煊心里的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