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就是碗谷米粥,配个粗面的窝窝头,主菜是十来条手指粗的小鱼做成的鱼酱,就着小姑娘揪回来的野菜。
焦黄色的窝窝头吃起来十分干涩,口感和味道同样的渣。野菜用开水汆烫过,还是有苦味。苏少白捧着碗,追忆着自己背包里的那些一去不返的午餐肉、牛肉干、猪肉脯、金枪鱼罐头和方便面,心里默默流泪。
看着手里清可鉴人的稀粥,突然想起包袱里还有半块硬到吐血的烧饼,也许可以试试当成羊肉泡馍,苏少白乐观的想,赶紧跑去把它翻出来。看到他拿出的那半块细面烧饼,蒋莫玉用力咽下自己的口水,在手里那半个窝窝头上狠狠咬了一口,又鼓着腮帮子偷眼看苏少白。
苏少白的手僵住,然后豪爽的将那半块饼子撕成三块,大点的那块递给蒋妈妈,小点的两块正好自己和蒋莫玉每人一块。
“不,你自己吃吧。”蒋妈妈把自己面前那块饼递还给他,正想去拿蒋莫玉那块,小姑娘赶紧朝饼子上猛咬一口,差点没把自己的牙咯掉,只留下圈湿漉漉的牙印。
苏少白和蒋妈妈都禁不住被她逗笑。
小姑娘瞪着大眼睛,气鼓鼓的望着他们。苏少白把她手里那块饼拿过来,帮她掰成小块,丢进热粥里泡起来,又叮嘱她,“等会泡软再吃。”
小萝莉撅着嘴巴,听话的点点头。
“婶子,这块您就吃了吧。”苏少白把另外那块饼子再次递给蒋妈妈,毕竟是细面做的。看来这块自己看不起的饼子,在现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人人都吃得上的。起码蒋家就不行。也许,这身体的原主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破落?
蒋妈妈最终还是没有吃那块饼子,苏少白看见她用一块白麻布把它细细包裹好,塞在外屋的橱柜里。
是夜,星斗满天人睡地。
蒋妈妈在西屋帮他铺上床干净的被褥,那个飘轻的小包裹被安静的搁在枕头旁边。
蒋莫玉睡的早,苏少白跟蒋妈妈要块干净的麻布,自己去小溪边拎回半桶水,站在院子里开始用冷水擦洗身体。他试过,整桶水根本拎不动,现在这具身体,果真废柴的可以。
当他站在夜风里打着哆嗦擦洗前胸的时候,深深感到寄人篱下的无力。直到蒋妈妈把半盆热水倒在他的凉水桶里。
“谢谢!”苏少白哽咽着跟她道谢,不肯承认自己居然会因为半盆热水掉眼泪,肯定是热气熏到眼睛了!
蒋妈妈摸摸他的头没说话,默默的拎着盆走回外屋。
早晨天刚蒙蒙亮,苏少白还在睡觉,突然听见院门被拍的震天响。“砰砰砰!”那声音急促的像是在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