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一直持续到晚上,四周点亮烛台,当然更管用的是架起的探照灯,将整片地方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鬼门关的两座尖峰渐渐起了风,地面微微震颤,隆隆作响,空气中传来尖锐的摩擦声,隐隐如万鬼呼号,震慑着生魂。

舒年服了粒药,稳住生魂,被郁慈航牵着手走了一条小道,向着鬼门关的方向靠近,进入一定距离时,他已能看清南宫恒的脸。

南宫恒坐在高台上,换了一身庄重肃穆的玄色服饰。他面容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也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漠然地望着台下,听着他们诵念道文。

浓郁的鬼气和阴气不断聚集涌现,在某个瞬间,幽冥难测的气息降落而下,所有人的身体俱是一震。

山峰之间形成了一扇古朴厚重的黑色巨门,“轰隆”一声,缓缓向外打开。

阴气与死气四散,最先传出的是整齐沉重的脚步声,两列阴兵的身影从黑暗的鬼门后浮现出来。

惨白的光映亮了它们黑洞洞的眼眶,它们形如骷髅,全身披甲,腰间配刀,手持锋利长矛,利刃寒光闪烁,杀气凛凛,森然震怖。

阴差出巡,阴兵开路,无数怨魂厉鬼挣扎嚎叫着从鬼门关冲了出来,妄图重返人间,却被阴兵用长矛穿透胸膛,被钉在地面上尖声惨叫,声音凄厉至极。

还有一部分鬼直接被阴兵砍下头颅,腥臭的污血溅在了南宫子弟的道袍上,他们个个面色惨白,毛骨悚然,生怕下个被砍头的就是自己。

“哗啦、哗啦……”

鬼门后响起一阵锁链拖行的声音,阴兵们清除了全数厉鬼,纷纷向两边退去,让开了道路。

一道人影自它们之中经过,他戴着狰狞的鬼面,分辨不出五官,只能从身体的轮廓上辨出他是年轻男人的模样。

他的长发束在脑后,黑色的长袍曳地,衣襟大敞,露出苍白结实的胸膛,颈间有一条锁链,隐约延伸到鬼门后,衣襟下也可见到有细细的锁链束缚着。

“我就是霍寻。”

他走上高台,站定在南宫恒面前,嗓音慵懒,用鬼话问:“是你唤我?”

“是我。”南宫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