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如佛子般纯净的琉璃之心蒙上了尘土与鲜血,一寸寸碎裂。

从此圣人不再,恶鬼降世。

……

几天后的深夜,郁府被熊熊烈火烧得一干二净,除了外出未归的郁慈航,数百族人无一生还。

他们死于大火,却又并非只是因为着火,在被火焰吞噬前,他们每个人都被一截截地敲断了骨头,一寸寸地割裂了皮肤,在剜心剧痛中躺了足足三天,才最终死于火中。

但即使他们死了,他们的魂魄也不得轮回转世,而是被郁慈航投入了法器里,将他们的魂魄一点点炼化,形成如药液般的东西,用来修补少年的魂魄。

天师所在的道派也在一夕间被郁慈航屠净了,为此他受了不轻的伤,但他不在意,他只是着了魔一般地,守在少年身边寸步不离。

当李岱闻讯赶到时,看见的便是郁慈航怀抱着沉睡的少年,轻轻拂过少年乌黑的长发、脸颊、脖颈,乃至每一寸光洁如初的肌肤。

反复摩挲,恍如病态。

他的眼睛很红,布满了血丝,因为他甚至舍不得眨一眨眼,似乎只要错过一瞬间,少年便会消失自他的怀中不见。

李岱冷然道:“你犯下了滔天杀孽。”

“杀孽?”

过了很久,郁慈航错了错眼珠,视线却仍未离开少年身上,勾唇轻轻一笑,问道。

“什么是孽?”

李岱沉默不语。

杀人是孽。

炼魂是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