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他确实曾经数次在郁慈航的身上看到过“他”的影子,只是他不愿相信, 总是找理由为郁慈航开脱。
郁慈航和“他”的声音并不一样, 不知动了什么手脚, 但是他的气质, 叫“年年”时的语气, 还有那双似有若无的重瞳,都和“他”极为接近。
舒年并不怀疑黎夜的话, 若不是亲眼看到, 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存在?黎夜只能说出已经见过的东西,不可能凭空捏造出来。
他不愿意相信, 但是……由不得他不信。
又被“他”骗了。
舒年眼睛红了, 拼命忍住眼泪, 他不想为“他”流泪。可是从小到大,他极少会这么难受,难受得好像在心里捅了一刀,血全化作泪,流淌不尽。
“他”看他被蒙在鼓里,叫“他”那么久的师兄,一定觉得挺好玩的吧?那么傻,死到临头了都不自知。
就连师父也被“他”骗了,真正的师兄可能早就被“他”杀了,“他”才能冒名顶替。
舒年头脑发晕,想起他与郁慈航昨夜的温存,他在他耳边说的情话,对他的表白,他就恶心得反胃,很想吐,干呕了好几下,才颤着手把嘴捂住。
“舒年?”黎夜听到动静,着急地捶了一下铁门,“你没事吧?”
“我没事。”舒年小声说着,嗓子哑了。
“你过来。”短暂的寂静后,黎夜从小栅栏窗口费力地伸出小半只手,白皙的手背磨红了,“让我摸摸你。”
舒年盯着他的手指看了一会,站起来,凑了过去。
窗口正对着舒年的脸,黎夜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有限地碰碰舒年的脸颊,可就是这样的小小的安慰,也让舒年绷不住了,眼泪涌出来,落在黎夜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