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部长有些看不上云月玺,虽然她年纪轻轻已至玄阶,但是,毕竟是年轻,热血太多。
陈部长道:“你说的再有道理又如何?陆家已经有人学了血继功法,我们难道还能让他们生生忘记?这个事情,处理陆峻就完了,血继功法的事情不要张扬,免得反而被有心人利用。”
他对云父道:“老云,你的女儿是捉妖师的好苗子,但是这些利弊权衡,她还是别插嘴。”
云父沉着脸:“我不这么认为,要没有她,你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等捉妖界被翻了天你都不知道。老陈,没有谁不是从小辈过来的,你还是别轻视小辈得好。”
云月玺也没动怒,她道:“我之前说过,陆家祠堂下困着先人英灵,只要毁了这个阵法,哪怕现在的陆家人会血继功法,也没有先人福泽给他们抵挡煞气。我知道,陈部长你又要问为什么毁了一个阵法就能做到的事,还要去毁别人功法。”
陈部长冷哼一声,云月玺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因为陆家又不会绝种,不毁了血继功法,他们的下一代再重聚阵法,利用上一辈的先人来修习又怎么办?我的观点很简单,破阵法、毁功法、杀陆峻,陆家活着的知晓血继功法的人,全部以契约之术制约,不许他们再以口传或其他形式传下血继功法,已落于纸上的功法全部销毁。”
白盟主沉思,这法子是目前最好的,但是工程量太大。
那陈部长仍然不想自己被一个小辈下了面子,道:“契约之术有什么用?有人铤而走险,哪怕受反噬也要透露秘密该如何?”
云月玺冷笑:“陈部长,你一定要这么杠吗?你好好坐在办公室里,也有可能会被陨石砸在头上。我说的是目前的最优解,你却一定要以极端情况来反驳。那我问你,你说不管这件事,毫无制约反而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宝石锁在重重保险柜里有可能被偷,但是它如果是丢在大街上,百分百被偷!”
白盟主看二人呛起声来,道:“老陈、月玺。”
他示意二人都不必再说,陈部长却是认死理的人,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是杠,道:“我说的可能性本来就存在,这方案就是有问题,就不能那么来!兴师动众不说,最后还有漏洞,值得吗?”
云月玺听到这儿,也没有收敛的意思。
“那请陈部长拿出一个解决方案?”云月玺道,“你只看到兴师动众,但这件事情如果被制止住,能少死多少妖多少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没有漏洞的事情,哪怕陈部长你手腕铁血,杀了现存的所有陆家人,我们在座的也看了陆家的血继功法,之后我们还会去毁陆家祠堂的阵法,也算了解阵法,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去死,才能彻底独绝此功法的流传?再退一步,我们都自戕,难道这么重大的事情就不在联盟留个底,让后人遇到类似的事情能有参照?这些种种,是不是都是功法流传出去的可能性?”
云月玺彻底沉了脸,她生得雪肤花貌,此刻身上却透露出沉沉的气势。
“潘多拉的盒子已经被打开,就不存在概率为0的事,我们要做的只是尽我们的所能。”云月玺道,“陈部长,如果你认为我说得有错,请你拿出你的解决方案。”
陈部长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块红一块。
正在这时,办公室内的窗忽然被一阵异风吹开,一道幽香传进来,在座的捉妖师们都觉得不对,哪里来的妖,敢在道法联盟内放肆?
他们纷纷握上自己的法器,下一瞬,一个白衣红眸的青年出现在此,他银色的长发垂至腰际,白袍上有红色繁复花纹,打扮和现代的妖完全不同。
除云月玺外,所有人心中都一紧。
穿着越复古的妖,越说明年代久远,妖力强大。
陈部长喝道:“哪里来的孽……”
此话没说完,玉昭便信步走过去,其余的捉妖师此刻才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玉昭面无表情看着陈部长,他分明没有动,但是,陈部长便像被一只手给扼住脖子,提到空中。
他在空中挣扎,玉昭则施施然对白盟主施了一个法,白盟主顿时坐于下首,玉昭则冰冷而惫懒地坐在主位。
“诸位商讨一个如此浅显的事情都要商讨如此久。”狐狸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看来,是不把妖界放在眼中。”
他的手生得极好看,此刻在红木桌上一点,下一刻,本悬挂在道法联盟大厅的《老子青牛图》便出现在桌上。
《老子青牛图》本蕴含着极大的力量,使得一切妖魔都不敢闯入道法联盟,如今,这样的圣物被玉昭一点,那图中的灵光霎那间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