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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门打开,你这么担心,你可以滴血验亲,先让我们进来再说!”

云月玺一概不理会,把粗粗的铁链重新弄好,转身便回了屋内。

滴血验亲?世间又不是没手段能让两滴血融在一起,这两夫妻一看便早有预谋,放他们进门,便如请狼入室。

云月玺不理会被拍得震天响的门,回屋去做自己的事情。

那对中年夫妻万没想到是这样的进展,夫人不是说了?这女子做梦也想找到亲生父母,怎么她并不热衷?

这怎么行,她要是不认自己,夫人的赏银自己怎么得,她的银两又会便宜谁?

这对夫妻泼辣得紧,男的气红了脸,掏出旱烟叭叭地抽,女的则不依了,一边不住拍门,一边高声呼喊:“哎哟喂,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我生出来的肉不认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辛辛苦苦找她十多年,她连门都不给我们开,也不认她爹,这样的女儿不如不生,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她唱念做打,扯着嗓子哭嚎,如雷声震天,嚎到小半条巷子都能听到。

“狗不嫌母丑,儿不嫌家贫,我知道,是我不富裕,我和你爹生了你,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你看不起我们,哎哟喂,当家的,我们回去吧,她不认我们啊。”

那妇人扯着嗓子干嚎,男人道:“回、回去什么?不认父母,报官给她,抓起来!”

妇人一听,眼睛亮了亮,还是当家的有主意,本朝重孝,要是她不赡养父母,可不得被抓起来?有这么个把柄给拿在手里,不怕她不乖乖听话。

妇人再度伸手拍门,将门拍得惊天作响,连带着铁链也哗哗啦啦。

“你再不开门,我就去报官,让你一辈子受人唾骂,你开不开?”

云月玺在屋里拿两团棉塞住耳朵,都挡不住那震天的声响。她根本不怕那两人报官,甚至巴不得她们报官,可是想也知道,他们只是拿来威胁她。

云月玺懒得和那等泼妇吵架,吵起来便是没完没了,她只想等着明日,等明日到,这两人要是堵门不走,她不敢出去的话,胡归户没见到她,便会来寻。届时,她就能报官。

巷内的人家都不敢管这等“家事”,长夜漫漫,云月玺只能任人谩骂这一夜。

哭闹声、咒骂声,外面那恶妇已经说到不如当初生她时便把她放在溺盆里淹死,云月玺敛眸,心底浮起浅浅的难受和止不住的压抑,那是原身残留的情绪。

她在伤心,她就那般命苦吗,在侯府受人虐待,难道那对动不动就咒骂她死的夫妻真是她父母?如若此,她不如和她们断得干干净净的,他们没养自己,因为不给他们开门,就要作闹到这个地步,以后岂不是要压着她啃?

天地悠悠,她一时只觉得无人真正喜爱自己。

云月玺在深夜里,强行压住这样的情绪,她去换了床厚被子,想要休息。

巷内,中年妇人还在咒骂,从巷口处却走来一名风姿独秀、神情冷冽的俊美男子,他手上仍执着白幡,上书一个“算”字,他虽年轻,但是皎如白月,仙气环绕,看起来半点不像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他从巷口处走来,身后是一望无垠的黑暗,月亮悬挂于头顶,渊昭每步都走得极稳,平日正常的步伐,此刻不知为何变得悄无声息,他不像走在地上,像行在月下的云层间。

一双云纹靴进入中年夫妻的视线,他们抬起头,看见渊昭面无表情不似凡人的脸。

“这位公子,你来有什么事?”中年妇人暂停咒骂和威胁,问道。

“吵到我了。”渊昭冷冷道,“离开。”

“我们是来找女儿的,我们女儿不给我们开门,我们怎么离开?”妇人道,“公子,你别多管闲事了,我们那女儿就是条白眼狼,不顾生恩,我们也不想大晚上吵,但是没法呀。”

“你选择自己滚,还是我帮你。”渊昭仍无动容,他语调平静,说狠话时也风度翩翩,那妇人暗道今日碰到的都是什么人,她们面对云月玺时,都哭着说他们是她亲父母了,那丫头也不知道感动,面对这个公子时,她们说任何话,好像他都不往心底去,就白说了一样。

妇人叉腰道:“你这什么意思,我们找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你要管闲事管错地方了。哦,我知道了,你这样子,是不是我那女儿的奸夫啊?你要为她强出头,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得了她的银钱?”

妇人有些肉痛,那都是她的银子啊。

渊昭神情如雪,下一刻,一道软鞭自他袖中抽出,银鞭如蛇,在月下一扬,当即抽在那妇人身上,妇人还来不及呼痛,便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嘴居然说不出话来,她被抽得在地上乱滚,那中年男子更是连救人的时机都没有,因为,渊昭根本没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