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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却不被他吓住。

纷纷笑说道:“看来为崔老的一首诗,却要争着一口气回来咯。”

他们笑着闹着,打趣着争辩着踏上去北疆的路。

仿佛走的不是一条不知最后能不能有人回来的送命之路,而是趁着好春光踏青郊游,怡然自得。

被书院学子冠上“二愣子”称号的剑修此刻也集结在主峰空旷之地上。

以方临壑为首的八十一位剑修,身姿笔挺如剑,等着掌门杨若朴训话。

藏在这极其冷肃的剑修风范下的,多少是虚情假意碍于门规如裴茗,多少是热诚真切翘首以盼如方临壑,则不得而知。

痴迷于修行的杨若朴向来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一句话解决的句子,不会用两句话。

但他今天出乎意料说了很长一串话,与隔壁的书院院长形成有趣的鲜明对比。

“我知道,你们能站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我剑门的出色弟子,将来都该成庇护一方的强者,在剑门的石碑上留下姓名,供几百数千年后的晚辈瞻仰。”

“我不知道,也没法说你们有几个能回来,有几个能真正活到在剑门石碑上留下姓名的时候,甚至没法说剑门的石碑能不能存留下来。”

剑修说话果然直白。

至少隔壁的书院就说不出这样直白不吉利的话。

杨若朴挥袖遥遥一指剑山后山的石碑,随着他这一动作,剑门弟子讶然发现自己疏于仪容,多少年没认真上心打理过自己的掌门,今日竟发冠整齐,宽袍大袖皱褶都不带起一个:

“可人这一生,修炼一辈子,练一辈子的剑,总该为点什么,不然天下第一如何?举世无敌又如何?若是连剑门一块石碑也存不住,要这天下第一,要这举世无敌来掺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