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泪像一根针,扎在何苇航的心上。
李静姝起针的那一刻,一直紧闭双眼的沈奕白睁开了眼。
他看着何苇航先是愣了一下,又转头看向一旁鬼哭狼嚎的恶灵。
他认出了,那帮灰头土脸,肢体不全的恶灵是同?自己奋勇杀敌的将士。
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缚清眸中逐渐清明,他看了李静姝一眼,眸中似有千语。
李静姝嘴角惨白,却?对着他笑了一下:“去吧。”
缚清紧皱着眉,他缓慢的扭过头,猛然对着沈奕白跪在地上:“将军。”
沈奕白看向缚清,又看向一旁的将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缚清眸中泪光斑点道:“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
原本还在鬼哭狼嚎的恶灵倏然消了音。
半晌,他们齐声,像他们在边关?时?一样,吼道:“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
气势震??,声音一同?从前。
沈奕白目光一一扫过那群将士的脸,这里的每一张脸他都格外熟悉,半晌,他喉中哽咽,缓声道:“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1]
话音刚落下,将士身上煞气变得稀薄,片刻之后,倏然消散了。
他们身上的伤疤愈合,身体也开始变的虚无。
薄雾升腾,朦胧间他们脸上露出笑意来,对着沈奕白挥了挥手?。
见了你最后一面,我们也要走了。
缚清也站起身来,他对着沈奕白又拜了一下,“将军,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副将。”
“兄弟们一直在这里等将军凯旋归来!如今见你一面,我们……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