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矅面若冷霜，他知道自己大意了。

好的谎话要先骗过自己才能骗过别人，这么多年来他沉浸在“被六位星使夺取世界源树”的受害者身份里，以为能将这件事封存到他成为世界之主。

刚才乍一听到王大柱的话，就像心里最丑陋不堪的伤口被翻出来在阳光下暴晒，那个瞬间他只想杀死所有听到的人。

“你在教我做事？”乌矅反问。

离木摇头，而其他人，窥光、融金、覆水、厌火都站在他身后。

他们所有人都来自柯斯维奥大陆，被乌矅选中后没了自己的本名只剩代号。

他们的童年在【界】撑起的海底度过，仰头只能看到隔了一层海水照进的浅光。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恨着传说里导致他们被世界源意志抛弃的六位星使。

他们在去其他大陆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见识到其他大陆的文明有多么绚丽，人们能在阳光下放肆奔跑。

他们……

“您不知道，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只克土的传音虫。”离木手指放到耳廓边，一只土黄色虫子探头探脑从里面爬出来，他嘴唇颤抖，“刚才二星使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他说的，和您告诉我们的，哪个才是真相？”

“一面之词。”乌矅不屑道，“你们也信？”

离木：“那您为什么要撑起【暗界】不让我们听？”

乌矅这次没有回答，缓缓得，他抬起手。

离他们不远处，被掏空心脏的克土咽下最后一口气，一抹土黄胶状的东西从他身上剥离出来。

“土属本源！”王大柱露出了然神色：“我们每个人缺失的本源，果然在你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