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秋握着剑柄, 手有些发抖。
手抖是办不成事的, 万一刺偏了, 她将亲手杀了阿青。
她想:阿青喜欢的人是她, 那截情丝也是为她而生, 由她收走,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个理由只能自欺欺人。
没多久,司珩青欢喜地回来了。
郁秋抬了下手臂, 他便放下酒坛子,过来抱她,将她扑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真烦人啊。
郁秋勾起唇,抬起手轻轻地摸了下徒弟的后脑勺,掌心抚过他的头发。
旁人走火入魔失了心智,要么堕入杀伐道,戾气深重,六亲不认,要么疯疯癫癫,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司珩青走火入魔,却只是缠着她,黏着她不肯放手,只记得她的好,全然忘了过去她是如何伤害他、如何欺负他的事情。
养这么个漂亮、听话的炉鼎,一定很快活吧。
这个念头一产生,她立即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
禽兽不如,妄为人师!
“可以了,”郁秋推开他,漫不经心地问,“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司珩青点了下头,表情淡淡的,眼里噙着笑意,桃花般的眸子微微垂下来,眼角那颗泪痣格外招人喜爱了。
少年的喜欢总是热切的、不加掩饰的,不像她一样老气横秋,战战兢兢。
她望着少年人的脸庞,目光落在他薄薄的、微微上翘的唇上。
唇印在她脸上的触感,她仍然记得清楚。
小的时候,父王和母后都喜欢亲吻她脸颊,怀着珍重和喜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