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上去,风雅极了。
但现实中的玄音门:
四五个胖子在街上吹着唢呐、敲锣打鼓,拉着马头琴,热热闹闹地给人办红白喜事;娇俏的姑娘坐在楼上,弹着琵琶唱着曲儿,唱到大半夜才终于肯歇息;就连门派内的长老也不得不出来给王族弹奏,赚一点微薄的费用,以补贴修缮乐器花的钱。
仙魔一战之后,这个门派便穷得叮咣响了。
卫国不像大宛国那般崇尚修道,不可能花钱供养修道之人,贫穷如玄音门这般,门中弟子上至长老下至外门子弟,都得出来自力更生。
郁秋跟着沧澜宗主来到玄音门,门外连个通传的弟子都没有,玄音门大门敞开,院中落叶满地,不见半个人影。
司珩青便索性在客厅里一张主位上坐下来,温水烧了壶茶,给郁秋递茶。
他伺候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茶杯都是清洗了几遍,才斟上茶,就连捏杯子的动作也极为恭敬。
郁秋又想起来,早上摆在茶案上的点心,以及那温温热、恰好可以下嘴的高山茉莉茶。
甚至是他梳头的样子。
她完全想象不出,清高如沧澜宗主这般,伺候起人来,竟是这般细致、周到。
郁秋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是天生会伺候人吗?
不,这绝不可能。
还是说,他曾经这样子伺候过别人?
若沧澜宗主出生低微,的确有这种可能。
但郁秋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出生低微的痕迹。
漫长的寂静之后,郁秋开口说:“昨天那个弟子回去了吗?”
司珩青答道:“是。”
郁秋又问:“她是你亲传弟子?”
司珩青转过脸看她,淡淡地说:“是。”
郁秋喝了口茶,“沧澜山风雪寂静,有个人陪着你,倒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