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司珩青眸光柔和了些,招了下手,“徒儿为师尊梳头。”
既然是为师尊梳头,语气和态度理应更客气一些。
但沧澜宗主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模样,话说出来总有一种违和感。
简直跟说“你跪下,我求你”一样矛盾。
郁秋在梳妆台前坐下来,长发披散在两边肩头,她看着镜子里面的沧澜宗主,仍有些不真实的恍惚感。
昨天夜里,他还巴巴地说,会好好听话,好好修炼,让她不要生气。
旁人走火入魔是发了疯,失了心智,而他走火入魔,像是有些分不清楚过去和现在,记忆开始混乱了。
他梳头时,神情十分专注,一簇簇长发在他指尖绕过,光滑细密如丝绸一般,很快便盘成了精巧的发髻,结好固定住。
他看到了桌上那一双银杏发簪,却没有动手去取,而是用她平日里的雕花木簪插/上去。
两人先去见了慈音大师,郁秋一言不发,听沧澜宗主与他交涉。
果然,得知他想要钥匙解开无极渊的封印时,慈音大师脸色彻底变了。
“不可能的,”慈音大师那张温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怒意,“司宗主,贫僧敬你是仙盟之首,以天下为己任,便是由你来执掌灵泉,贫僧亦无话可说,但无极渊不一样——”
“无极渊所封印的,不光是仙魔一战后那些被击溃的妖魔二族,更有朝闻道以来,无数被封印的魔物,一旦放出,后果不堪设想。”
“你便是杀了贫僧,贫僧也不可能将钥匙交给你。”
司珩青还真就有点想杀了他。
郁秋开口说:“大师言重了。”
慈音大师转过脸看她,目光稍微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