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爷却和泓大师道别:“大师, 你不搬去山下吗?村子的人都走了。”
“不搬了,我那庙子没事,而且还是文物呢, 我得好好守着。”泓大师笑道。
越野缓缓启动,泓大师被抛在后面,卢茸伸出头去看,见他还站在那里,对着自己挥手微笑。
吓得他赶紧缩回了车内。
片刻后再偷偷转头, 见泓大师正在抱地上绑着的鸡, 僧袍下摆都扫进了泥水里。
当经过能看到村子的地方时, 他倏地趴上车窗,一眨不眨盯着那片残垣断壁。
他看见了自家院子的那棵老榕树,虽然树叶都掉光了,周身都是断枝疤口,却依然直立在瓦砾中。
孤单沉默而倔强。
看见那里有很多军人, 他们浑身泥土, 抬着同样糊满泥巴的高音喇叭往边上走。还看见路边堆放着一堆物品, 其中两片白色的东西,像是哪家房顶的电视天线。
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村子曾经的模样。
那些爬满绿藤的土墙,高高的麦草垛,晾衣杆上的衣裳,房梁上的梅子酒,似乎和着那些度过的岁月,一起化为泥土沉在瓦砾下。
卢茸突然就难过起来,抿着嘴一声不吭。
财爷也看着那儿,片刻后开口唤道:“茸茸。”
“嗯。”
财爷摸了摸他的头:“咱们在镇上有房,也带小院儿,要是现在种上一棵树苗,几年后就长大了,咱爷俩还在树下吃饭。”
卢茸在袖子上蹭掉眼泪:“那镇上有梅子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