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予趴在栏杆上,低头看着水面,回:“不用感激我,我应该照顾你,你救了我。”
傅云潭知道她是在回避问题,叹了口气,道:“你说过,只要我活下来,让你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陈知予僵住了。
她明白,他现在是想让她信守承诺。
内心挣扎了几秒钟,她终究是没能摆脱道德的约束,站直了身体,转身看向了他,问:“你想让我干什么?”
傅云潭:“我想让你跟我回美国。”
他想带她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陈知予难以置信:“去美国?”她没想到,他是想带她走,但是她不能走,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一边摇头一边回,“不行,我不能走。”
傅云潭蹙起了眉头:“为什么不能走?”
陈知予无奈反问:“我的酒吧怎么办?不管了么?我的家人怎么办?也不管了么?”
傅云潭不解地问:“什么家人们?”
陈知予发现,傅云潭是一点也不了解她,无奈又急切地回道:“我的三个店员,他们和我一起坚持了十年,我怎么能抛弃他们自己去美国?”
傅云潭解释道:“我没有让你抛弃他们,也没让你放弃酒吧,你可以像你哥哥当年一样,雇人管理酒吧,不一定非需要你自己亲自管理。”
陈知予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怒火,目不转睛地盯着傅云潭,一字一句道:“对我而言,南桥不只是酒吧,还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放心地让一个外人去经营我的家?”
她希望他能明白南桥对她的重要性。
傅云潭却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他觉得,那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吧而已,她把这间酒吧看的太重要了,也把那三个人看的太重要了。
她不应该把自己束缚在一间酒吧。
她应该飞向更广阔的天地。
沉默片刻,他看着她的眼睛,沉声质问:“你真的只是因为酒吧才不想跟我走?”
陈知予不假思索地点头:“是,我绝对不可能离开我的酒吧!”
傅云潭紧促起了眉头,满目无奈地看着她,却也没有继续强迫她,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再说吧。”
再说一百遍她也不会跟他去美国。
陈知予又把身体转了过去,继续趴在栏杆上。
傅云潭却忽然抓起了她的右手手腕,紧接着,他将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物归原主。”
陈知予猝然一惊,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呆若木鸡地看着那枚熟悉又陌生的钻戒。
这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十年前,她把这枚戒指,扔在了傅家大门口。
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一直留着。
但是现在再戴上这枚戒指的感觉,却和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十年前,他将这枚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的时候,她激动到喜极而泣,满心都是幸福。
现在,她只觉得沉重,甚至是冰冷,白银制作的戒拖就像是冰块似的,冷到她的手指头都被冻掉了。
呆愣愣地盯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看了几秒钟,她抬头看向了傅云潭,尴尬一笑:“这也、太突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