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驽尔?”气氛有些尴尬,塞罗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驽尔紧张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脸颊发烫,刚刚明明都还在谈论金钱的话题,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暧昧?而且,这还不是他主动去挑逗、去控制而产生的那种暧昧。而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在他们之间触发了某种情绪机关。

就好像是,香水的喷头被摁下,浓烈的香气挥洒在空中,让人不由自己,让人沉醉其中。

“把衬衣也脱了。”驽尔背对着他,伸出一只手,“我去附近看看。”

驽尔主动避开了这个香味,塞罗却被这个香水弄得心神不宁。他乖巧地脱下衣服,让驽尔带走。

“你要回来。”塞罗咬着手指,软软糯糯的声音带了一点哭腔,“我在等着你呢。”

“好,你等着我。”驽尔转身走向黑夜,抱着塞罗的衣服。

塞罗光着身体坐在营火旁边,把脚指头放在营火附近烤。这个夜晚也太过于漫长,天还继续黑着。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塞罗眨巴着眼睛盯着营火,很快就觉得有些犯困。

他今天睡得太少,又经历了两场激烈的战斗。一场是肉体上的,和来追杀他的铁拳还有世界蛇兄弟会的刺客搏斗。还有一场是精神上的战斗,他想到自己竟然坐在泥塘里面嚎啕大哭,还对驽尔说了好多喜欢。

当初他怎么就没有觉得丢脸呢?

现在塞罗感觉——简直是丢脸死了!他把整张小脸都埋进掌心,感觉他的脸烫得要命。如果加菲尔德医生看见了,摸到了他脸的温度,肯定要给他放血来降温才行!

这真是太糟糕了,最不合时宜的表白,最糟糕的台词,还有他那糟糕的形象——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地上像个傻瓜一样嚎啕大哭。

该死,驽尔不会因为这样讨厌我了吧!想到这里,塞罗就忍不住慌乱起来。驽尔确实是说过,他是缠人精,他是唠叨鬼,但是……但是……他应该也有可爱的地方,不然为什么驽尔会回头来找他呢?

塞罗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到底为什么驽尔觉得他坐在泥塘里面哭的样子,有什么可爱。或许是因为同情什么的?这不是塞罗想要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个没完没了时,驽尔拿着湿淋淋的衣服走进了山洞。

塞罗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你,你回来啦!”他装作没事一样和驽尔打招呼,声音却在发抖,“衣服,干了吗?不,我……我是说,你洗好啦?你要穿……不,是……我……”

看见开始语无伦次的小家伙,驽尔默不作声地搭起几根树枝,将塞罗的衣服放在火旁边靠。现在,塞罗的衣服形成了一道屏风,把这个小小的山洞分割成两半。

透过营火的光亮,塞罗看见驽尔的身影映照在分割他们中间的衣服上。

天呐,驽尔在脱鞋子!塞罗紧张地咬住手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难道说,还会脱,脱衣服?!想到驽尔肌肉匀称的身体,塞罗简直难为情得要命。

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驽尔的裸体,那时候都不会这样难为情的,现在怎么就……塞罗感觉自己的脑袋一定在冒烟,他根本不用去烤火,紧紧靠脸上的温度,都可以烘干他的头发。

但是,驽尔并没有像塞罗想的那样脱光,他只是脱掉了长筒靴,倒出里面的积水。然后他的羊毛外套也搭在了那个临时衣架上面。

再接下来,他没有任何脱衣服的动作。只是单纯地坐着,向外张望,过了好久都不动一下。

塞罗估摸着天都快要亮了,不然这一晚上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多事情?他从衣架另一面探出头,向外看了一眼——天还黑着,雨还在继续下。

向来不会被动的塞罗,选择了主动打破沉默。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软软糯糯地开口:“驽尔,我冷。”

“你不是烤着火的吗?”果然,驽尔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拒绝的态度。

“我背后冷,我全身都湿透了啊!”塞罗说,“我什么都没有穿呢!你身上没有湿透,当然不知道有多冷啦!”

“我可没办法在你背后生一团火。”营火照着驽尔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塞罗竟然觉得,那些雾气如果喷在在他的皮肤上,肯定可以带来暖意,“你先忍耐一下吧。”

“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啊?”塞罗可怜巴巴地说,话语近乎于是在哀求了,“这些都是你造成的啊,如果你不那样跑,我也不会全身湿透。你就不能过来暖和暖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