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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受之余,心里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从前她为了对付年若兰,设计拉拢了赵太医,吩咐赵太医故意不好生为耿格格治病,难道说皇上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年若兰知晓,年若兰由于记恨她,便趁着掌管后宫事务的机会,也使银子买通了太医们,故意吩咐太医们不好好为她诊治的?

皇后想到此处,越想越觉得太医院送来的汤药大有问题,便不肯再吃这些药了。每次婢女们呈给她的汤药,都被她偷偷的倒在了花盆儿里。

如此一来二去,皇后原本不算重的病也被她自己个生生的折腾大发了。反倒是齐妃想得开,见胤禛只不过是斥责了她几句、命她抄经思过便揭过了此事,不由得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每日乐得在自己的钟粹宫里抄写经书,打算等此次风波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延禧宫中,宁嫔瓜尔佳氏听着心腹丫头们的回禀,心里只觉得宫里头近来发生的事情颇为有趣。

宁嫔早就知道皇后乌拉那拉氏和齐妃李氏的心思,从前在潜邸之时,乌拉那拉氏和李氏便看年若兰不顺眼,若非她们见王爷一直对年若兰宠爱有加,恐怕早就想法子将她给除去了。

如今王爷登基为帝,成了高高在上的万岁爷了,乌拉那拉氏何李氏虽然分别被册封为皇后和齐妃,但两人皆对皇上将年若兰册封为贵妃十分不满,必定是要生出些事,来找年贵妃的麻烦的,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来,宁嫔并未感到任何意外。

经过此事之后,宁嫔越发看得清楚明白了。这后宫里的女人们之中,唯有年贵妃一人是被皇上真正放在心里疼宠之人,其余众人不过皆是可有可无的摆设罢了。

幸而她审时度势,极早便像裕嫔耿氏、懋嫔宋氏那般与年贵妃交好,对年贵妃敬重有加,又心甘情愿的为皇上分忧,做了年贵妃的挡箭牌,为年贵妃挡去了一些非议和责难,这才被皇上容到了今日,得了宁嫔这个一宫主位体面的封号。

想来,只要她今后脑子不犯混,不生不该有的嫉妒之心,不妄图与年贵妃争宠,她便不会像皇后和齐妃那般惹上祸患,也不会被皇上厌弃了。

宁嫔的心腹见主子如此,都忍不住为她感到委屈,私底下对宁嫔道:“主子这些年来受委屈了,白担着受皇上宠爱的虚名儿,实际上到如今还仍是个姑娘身子呢,奴婢们心里都为主子感到委屈呢!”

宁嫔一听这话,不但没有半分高兴,反倒直接伸手狠狠的扇了这个婢女几个耳光,直将她打得双颊红肿、唇角流血,才住了手,却仍旧忍不住低声责骂道:

“你这个奴婢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说皇上没有宠幸过本宫?谁说本宫仍旧是姑娘身子了?这些话也是你这个奴婢可以混说的吗?

倘若这些话传到了旁人的耳朵里,那还了得?不仅会令本宫的名声受损,就连皇上的声誉都被带累坏了!你这个奴婢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脖子上有几个脑袋,竟敢说这样的话?你自己不想活了不打紧,可别连累了本宫跟着你遭殃!”

婢女见宁嫔发这么大的火,也被唬了一跳,虽然脸上被宁嫔打得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也不敢摸一下,更不敢委屈喊疼,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宁嫔请罪,

“主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都是奴婢刚才一时糊涂胡言乱语说错了话,奴婢今后再也不敢了!求主子饶了奴婢这次吧!”

宁嫔虽然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暂且饶过了这个婢女,心里却终究有些放心不下,担心这个婢女多嘴,不知何时终究会不小心将此事说出来,反倒给自己惹出祸端。

不久之后,宁嫔仍旧寻了一个理由,将这个婢女打发出宫嫁了人,又念在这个丫头服侍她多年的情分上,赏赐了许多嫁妆,方才了了一桩心事。

这个婢女如今得了一个好归宿,自是对宁嫔千恩万谢,对宁嫔感激不尽,还在家中给宁嫔立了一个长生牌位,日日求神拜佛,为宁嫔祈福。

延禧宫的裕嫔耿氏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虽然她的身边养着五阿哥弘昼,但她自知自己身份低微、家世平平,又不像年贵妃那般得皇上的宠爱,因而,裕嫔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的儿子将来可以登上皇太子的宝座。

裕嫔只盼望着自己的弘昼能够与将来的皇太子交好,等新帝即位之后,得一个郡王或亲王的爵位,便心满意足了。

然而,裕嫔书读得不多,也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她只知道朝中的局势向来风云变幻,难有定数,储君人选又一直悬而未定,瞧着皇上如今的态度,也并不像是着急册立皇太子的模样,裕嫔想得头疼欲裂仍旧想不明白皇上究竟打算册立哪位皇子为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