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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原本也没有打算当真与瓜尔佳格格圆房,却没想到瓜尔佳格格等到他禀退了身边服侍的奴才和奴婢以后,便忽然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红着眼睛请求道:

“王爷,婢妾有一件事情要禀告王爷,可是又怕王爷怪罪,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胤禛微微一愣,随即淡淡的对瓜尔佳格格道:“你但说无妨,只要你不是犯下大错,我不怪罪你便是。”

瓜尔佳格格神色一松,连忙小心翼翼的向胤禛解释道:“婢妾的月事原本在十日前刚刚结束,因而当福晋告诉婢妾今日要服侍王爷的时候,婢妾便答应了福晋。可是,婢妾万万没有想到婢妾今早竟忽然来了月事……”

瓜尔佳格格说到此处,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带着哭腔哽咽道:“王爷,婢妾上次便因为月事忽至而未能服侍王爷,倘若此次与王爷圆房又因为这个缘故未能伺候王爷,婢妾一定会被人非议,今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胤禛打量着瓜尔佳格格,淡淡的问道:“依你的心意,你希望本王如何处理此事?”

瓜尔佳格格忐忑不安的看了胤禛一眼,声如蚊蝇的对胤禛道:“发生了如此丢脸的事情,其实婢妾心中也没个主意。

倘若王爷能够开恩,为婢妾隐瞒此事,婢妾心中必定对王爷感激不尽,从今往后,婢妾愿意做牛做马,唯王爷之命是从,以报答王爷对婢妾的恩典!

倘若王爷不肯救婢妾,婢妾心中也绝无半点怨言!怪只怪婢妾的命不好,竟然会遇上如此蹙眉头的事情,一切后果只能由婢妾自己承受了!”

“假圆房?”胤禛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故意问道:“如此安排你不会觉得委屈么?”

瓜尔佳格格感激的望着胤禛,用力的摇头道:“王爷愿意拉婢妾一把,婢妾心中感激不尽,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胤禛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又继续问道:“倘若我答应帮你,从今往后,你果真愿意听从我的命令与安排,绝无任何怨言么?”

瓜尔佳格格当即便在胤禛面前起了一个誓,恳切的对胤禛道:“王爷是婢妾的夫君,是婢妾的主子,王爷的命令与吩咐,婢妾自然要遵从照办,又岂会有半点儿委屈与怨言呢?”

胤禛看了瓜尔佳氏一眼,浅笑道:“我从前竟没有发现你如此聪明。只是不知你能否像现在这样一直聪明下去。”

胤禛在瓜尔佳格格的屋子里坐了半个时辰,而后便吩咐苏培盛送水进来。

苏培盛带着小太监们将胤禛要的热水送了进来,一进门儿便愣了愣,只见胤禛正坐在桌边,身上的衣裳穿得整整齐齐,那模样儿倒不像是刚穿上去的,反而更像压根儿便没脱下来过似的。

苏培盛又见床幔低垂,掩去了床榻上的情景,也不见瓜尔佳格格下来伺候王爷。

苏培盛跟随伺候胤禛多年,见多了胤禛与王府中的妻妾同寝之后的模样,此时一见屋内的情形,当即便觉得不大对劲儿。

苏培盛自然不敢多嘴,只尽自己的本分恭敬的伺候着胤禛梳洗。胤禛在苏培盛的服侍下只洗了手和脸,而后便离开了瓜尔佳格格的屋子。

苏培盛原以为胤禛在与瓜尔佳格格圆房之后,倘若不在瓜尔佳格格的屋里过夜,也会回主院安寝,却没想到胤禛竟然举步向不远处的藕香苑走去。

苏培盛不禁暗自咂舌,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王爷为何要在此时去藕香苑看望年侧福晋。

若在平时王爷去藕香苑看望年侧福晋,年侧福晋自然会非常高兴,可是这会子王爷才刚刚同瓜尔佳格格圆了房,还要在此时去看年侧福晋,这岂不是故意戳年侧福晋的心窝子么?

苏培盛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却十分聪明的什么都没有多问。

胤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原本打算今晚独自宿在主院,以免给年若兰引来太多嫉妒,然而从瓜尔佳氏的院子里出来以后,胤禛却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年若兰,担心年若兰因为他与瓜尔佳氏圆房一事而胡思乱想、难过悲伤。

胤禛思来想去,方才决定去藕香苑看望年若兰。倘若他不亲自去一趟藕香苑,看看年若兰此时的情况,恐怕他今晚都要睡不好觉了。

胤禛担心了一路,一进门儿却见秋燕与夏荷皆在卧房门外伺候着,不禁拧紧了眉头,当即便问两个奴婢道:“你们两个怎么不进屋伺候主子,都站在门外做什么?”

秋燕与夏荷见胤禛竟然在此时出现在藕香苑,也不由得愣了愣,两人回过神来之后连忙向胤禛行礼请安。

秋燕小声向胤禛禀告道:“启禀王爷,主子由于怀有身孕的缘故,刚才便觉得有些困倦了,因而主子只哄着长宁格格玩儿了一小会儿,便吩咐奴婢们早早的服侍她梳洗更衣,提早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