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倘若这会子想要进屋亲自服侍陪伴王爷的人是年侧福晋,王爷见了年侧福晋,不但不会生气,反而心中还会觉得十分欢喜;可是这件事情倘若换成庶福晋去做,只怕王爷不但不会高兴,反而还会动怒了!
苏培盛可不想被钮钴禄氏连累,自然不肯让她进去,“庶福晋容禀,这段日子王爷一直吩咐奴才值夜,还叮嘱奴才夜里除了年侧福晋以外,任何人都不许进主屋半步!
倘若奴才没能按照王爷的吩咐为王爷守好门儿,王爷便会砍了奴才的脑袋的!庶福晋仁慈心善,一定不忍心看着奴才因为私自将您放进去而被王爷责罚、人头落地的是不是!
刘太医说熬夜对健康不利,还会让人容易染病!这会子夜已经深了,还请庶福晋早些回西厢房休息吧!”
苏培盛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弓着腰,一副地地道道的奴才相,但钮钴禄氏却总觉得苏培盛对她说话时的语气不像对年若兰那般恭敬有礼。
此时见苏培盛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进去伺候胤禛,而且还诅咒她染上疫病,钮钴禄氏不由得恼怒不已。
钮钴禄氏本想再说些什么,苏培盛却又开口劝道:“庶福晋有所不知,王爷自从染上疫病之后,夜里时常因为病痛之苦睡不安稳,倘若谁在王爷睡着以后不小心吵醒了王爷,一定会惹王爷生气动怒的,到时候王爷怪罪下来,奴才可担不起这个这责任啊!”
听了苏培盛的话,钮钴禄氏心里也有些打鼓,忽然没有勇气进去服侍胤禛了,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西厢房。
素桃见钮钴禄氏没能如愿以偿的进去服侍王爷,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素桃自从来到了热河行宫之后,方才知道原来雍亲王染上了时疫,而她的主子庶福晋钮钴禄氏则是奉了福晋之命特意赶到避暑山庄服侍王爷的。
可是,素桃只不过是钮钴禄氏院子里的一个不起眼的二等小丫鬟,她虽然对钮钴禄氏也算忠心,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往上爬的野心,只想要平平安安的保住自己的小命,将在王府当差得的月银贴补家里的生计。
那可是可以夺走人性命的时疫呀!素桃心里自然害怕得不行,生怕自己在跟随钮钴禄氏一起服侍王爷的时候染上疫病。
素桃早就听王府里的老嬷嬷们说起过太医院里虽然有许多珍稀名贵的药材,可是,那些在关键时刻能够救人性命的人参、灵芝之类的上等的好药可都是留给主子们服用的,而像她们这样身份卑贱的奴婢是没有这个福气服用这样的好药的。
说白了,她们这些奴婢的性命就像蝼蚁一般卑贱,即使死了都没有人会在意。因此,素桃很怕自己会染上疫病,觉得自己一旦倒霉的染上疫病,便只能听天由命了。倘若她病得严重一些,太医也不会用好药给她治病,她便只能等死了!
现在王爷不让她的主子去主屋服侍,素桃反而觉得很开心。只要钮钴禄氏不去服侍王爷,她也便不必去伺候王爷了。倘若她只在西厢房伺候她的主子,她再小心谨慎一些,怎么也不至于染上疫病的!
当晚,钮钴禄氏躺在床榻上,越想越觉得心烦气躁,怎么也睡不着觉。
凭什么年若兰只因为生的比旁人好看一些便如此幸运,一进王府便得到了王爷的宠爱!明明此次福晋是命她来热河行宫服侍王爷的,可是偏偏又让年侧福晋抢占了先机,让王爷先入为主的对她留下了好印象!
她原本并没打算这么快便要了年氏的性命的,可是,如今看来,从前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只要年氏一日不死,王爷的眼中便只有年氏一个人,永远也不会看到其他女人的好处。
既然如此,她何不干脆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趁着此次热河闹时疫的机会,让年若兰彻底消失呢?
刘太医不是说身子越弱的人染上疫病之后便会越是棘手,甚至极有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就凭年若兰那副娇弱的身子,倘若她想办法让年若兰染上疫病,她一定撑不过这一劫的!而她也可以趁着年若兰患病的机会接近王爷、服侍王爷了!
自从想到了这个一箭双雕的计策以后,钮钴禄氏方才在天际微明的时候小睡了一会儿。
钮钴禄氏知道年若兰身边的夏荷对她忠心耿耿,她想要让年若兰染上疫病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她还与年若兰住得这样近,因此她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能成事。
否则,若是她在设计让年若兰染上疫病之后,又被年若兰过了病气,自己也病倒了,那可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钮钴禄氏仔细观察了几日,终于被她找到了一个机会。钮钴禄氏发现虽然年若兰每日所穿的白色长袍与使用的口罩、手套等防护用具都只使用一次,但夏荷所穿的长袍与口罩、手套等物品却备有两套,每套防护用具在穿着之后都会由宫女用开水将其煮沸清洗,等晾干之后,再反复穿着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