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筠劝道:“主子,天下间的男子哪个不是贪新鲜的?今儿个朝东、明儿个朝西。王爷的身份那般尊贵,自然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年侧福晋不过是仗着她刚刚进府,王爷对她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才会略比旁人受宠一些罢了。
可是,等王爷宠上一段日子,发现她是一片结不出果子的荒地,逐渐也就腻歪了!到了那个时候,年侧福晋既失去了王爷对她的宠爱,身边又没有子嗣傍身,日子还不知道有多么难熬呢!”
李氏点了点头,喃喃道:“你说的有理。在这王府之中,还是要有一儿半女傍身才是正经,只靠王爷的宠爱过日子怕是靠不住的!”
李氏想到如今她身边可是养着王爷最年长的小阿哥,再想到年若兰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两相对比之下,李氏顿时觉得自己要比年若兰辛福许多,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遂又将那杯玫瑰花茶端了起来,小口小口的慢慢喝着茶。
另一辆马车之中,福晋乌拉那拉氏看着胤禛与年若兰所乘的马车越行越慢,心里也不禁多想了几分,按自猜测着胤禛与年若兰在马车之中此时究竟在做些什么。
从前,福晋自认对胤禛十分了解,那时候若是有人对福晋说胤禛会在马车之中宠爱一个女人,福晋根本不会相信,还会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可是,如今福晋曾经亲眼见过胤禛为年若兰破的例、以及对年若兰的种种宠爱,福晋忽然有些不太确定起来。
福晋若有所思的望着马车上的窗帘出着神,忽然轻声问道:“素云,你说这会子王爷和年氏正在马车上做什么?”
素云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对福晋道:“王爷和年侧福晋在马车上还能做什么?奴婢瞧着方才在皇宫里陪太后娘娘和皇上看戏的时候,年侧福晋便已经有些犯困了呢。这会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年侧福晋想来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王爷才会吩咐侍卫们将马车赶得慢一些,打算让年侧福晋好好睡一会儿吧?”
听素云说前一段话的时候,福晋的脸上原本已经露出了些许笑容,然而听到后来,福晋又不经沉下来脸色。
王爷何时便得如此懂得体谅女子了?竟然为了照顾年若兰细心到如此地步,特意吩咐侍卫们将马车赶得慢一些,不惜耽误所有人回王府的时辰,为的只是让年若兰睡得安稳一些?
年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侧福晋罢了,哪里有资格让她这位嫡福晋因为她要在马车上睡觉,便要迁就她、等着她,在除夕夜还要晚这么久才能回府!
福晋想到今日可是除夕夜,从前胤禛都是与她一起守岁的,心里既期待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素云,你说王爷今晚不会陪着年氏一起守岁吧?”福晋拧着眉头,一向平稳优雅的语调之中竟然显露出一丝不安。
素云看见这样的福晋觉得十分心疼,连忙柔声细语的安慰道:“福晋多虑了!王爷一向对福晋敬重有加,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不合王府规矩、宠妾灭妻的事情来?王爷就算此时对年侧福晋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对她偏宠一些,也必不会让她越过主子您去的!
福晋只看看王爷让谁将四阿哥养在身边也便知道了,在这王府之中,王爷还是最信任您的!王爷近来虽然多去了几趟年侧福晋的藕香苑,可是也没有动过将四阿哥养在她身边的念头呀!”
福晋听了素云的话,脸上顿时神色一松,心里舒服了许多。
福晋浅笑道:“你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就算王爷近来对年氏多宠爱一些,也不代表什么,在王爷心中,我才是他的嫡福晋。王爷一向最重规矩,根本不会让后院里的其他女人越过我去。当年的李氏不能,如今的年氏自然也不能!”
只可惜,福晋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下马车之前。只因福晋刚搭着素云的手走下了马车,便亲眼看见胤禛将年若兰抱下了马车,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年若兰是他珍贵的珍宝。
刚巧走下马车的李氏也看见了这一幕,当即便走上前去故意问道:“呦,年妹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睡着了么?怎么睡得这样熟,连马车停下都不知道?”
胤禛却拧紧眉头道:“年氏有些发热,未免她再着凉,我要赶紧送她回藕香苑。”
发热,年氏方才在皇宫里陪着皇太后和皇上看戏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会子就忽然发起热来了?莫不是故意装病的吧?
李氏压根儿不信年若兰会忽然发热生病,想要仔细看看年若兰的脸,希望可以看出一些破绽与端倪,却见年若兰头上戴着风帽,将她的小脸遮去了一大半,加上她又将脸侧向了胤禛的胸前,因而便越发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