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打量着胤禛的神色,当即便忐忑不安的站起了身子,战战兢兢的向福晋禀告道:“请福晋恕罪!婢妾今儿个下午忽然来了月事,实在无法伺候王爷!都是婢妾没福,不仅辜负了福晋的一番好意,还扫了王爷的兴致!婢妾该死,请王爷、福晋恕罪!”
福晋愣了愣,心里暗骂瓜尔佳氏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白瞎了她给她安排的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胤禛见年若兰低垂着头,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只觉得小丫头耸拉着小脑袋的模样有些可怜。
却不知年若兰此时心中正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福晋能如此心平气和、甚至乐此不疲的安排女人伺候胤禛安寝呢?
倘若做嫡福晋便意味着要像乌拉那拉氏这样宽和大度的为自己的男人安排女人,即使心里也会不舒服,即使也难免吃醋难过,脸上也要时刻带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做出正妻应有的姿态,这样的嫡福晋她还真是做不来呢!
倘若有一天她不在乎胤禛去找其他女人了,便意味着她根本不再喜欢胤禛了。就连她养的那只名叫雪团的波斯猫,她都不喜欢不相干的人撸她的猫,这让她如何能容忍其他女人碰她的男人呢?
年若兰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倘若胤禛被别的女人碰过了她要怎么办?得出的结论便是即使事后胤禛搓掉了身上的一层皮,她也不会再要这个男人了!
福晋看了看庶福晋钮钴禄氏,正欲开口向胤禛建议今晚由钮钴禄氏伺候他安寝,却见胤禛忽然站起身子,走到了年若兰的身边,伸手握着年若兰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柔声对她道:“你身子不适,我送你回藕香苑休息。”
年若兰抬头望着胤禛,见胤禛深邃乌黑的眸子里只有她的身影,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年若兰乖巧的由着胤禛亲手为她披上斗篷,牵着她的手离开了陶然居。
这一刻,年若兰只觉得胤禛的大手十分温暖。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男人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四哥已经在写给她的书中告诉她这个道理了,后宅之宠,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是一场属于女人之间的战争,也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较量。她永远都不会同情自己的情敌,更不会让自己因为不必要的歉疚而自苦。只要她还喜欢胤禛一日,她便要牢牢的抓住这个男人。
一屋子的女人见王爷的眼中竟然只有年侧福晋一个女人,就这样带着年侧福晋回了藕香苑,除了宋格格以外,脸色皆有些不好看。
福晋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实在维持不住脸上优雅得体的笑容了,只淡淡的对众人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想必也累了,都别在这里耗着了,回去歇着吧。”
李侧福晋冷哼一声,首先带着二格格与三阿哥一起离开了陶然居,随后,庶福晋钮钴禄氏、宋格格、耿格格、瓜尔佳格格以及几位侍妾方才起身向福晋行礼告退,依次离开了陶然居。
或许是由于今日在衣锦阁看见年若兰带着九阿哥胤禟送的那条华丽精美的粉钻项链,笑着与胤禩、胤禟与胤俄三位阿哥说话,胤禛心里便一直憋着一口气。
当晚回到衣锦阁,胤禛在确定年若兰的身子已无大碍以后,便将她压在暖炕上好一顿欺负,还逼着她与他一起尝试了《鸳鸯秘谱》中的两个新花样儿,让她红着脸将画中的诗句背给他听,否则就不肯放过她。
等到暖阁之中终于骤雨初歇、雨消云散的时候,胤禛与年若兰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两人俱是喜欢干净之人,便在婢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后方才重新回到暖炕上休息安寝。
胤禛原本以为自己正值壮年,下午在衣锦阁门口不过解下大氅一小会儿,应该不会有何大碍,却没想到半夜里便发起热来,第二日便觉得头昏脑胀,不仅高热不退,还咳嗽不止。
太医院左院院判刘声芳来王府为胤禛诊过脉后,诊断成胤禛由于受了风寒,因而引起高热不退,当即便为胤禛开了几副药,又说胤禛此次的病虽然起病急,但病虽险却还顺,只要在服药后热度能够退下来,便并无大碍。
年若兰这是第一次看见胤禛生病,见平日里一项健康的胤禛忽然病倒躺在床榻上,发烧烧得脸色通红,连与她说话都是虚弱无力的模样,心里不禁非常难受。
年若兰不忍心看见胤禛承受病痛之苦,可是又不懂医术,帮不上胤禛什么忙,心中又是着急又是难过。
幸好胤禛正值壮年,到底底子不错,喝了两三副药以后便退了高热,只是却依旧咳嗽得厉害,喝了好几副药也不见效果。但胤禛不愿意因此耽误国事,刚刚退了热便仍旧每日早起进宫参加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