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兰惊醒以后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但她却依然可以清晰的记得梦中那令人心碎的情景。
那是一场悲伤的葬礼,四位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男子穿着一身古怪的黑色衣裤,亲自抬起一个小巧华美的水晶馆,将其送去墓地埋葬。
他们脸上的神色是如此的悲伤,尽管他们没有落泪,然而眼中流淌的悲痛却似乎比海洋更深,暗淡无光的眼眸仿佛永远也无法迎来曙光的暗夜,如有实质的悲痛令人不忍细看。
年若兰只觉得这四位男子的容貌竟然如此熟悉,尤其当她看见他们如此悲伤的时候,竟然觉得心如刀绞,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年若兰惊讶不已,她自幼便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少有哭泣落泪的时候,然而当她看见这四位男子如此伤心的时候,竟然有种感同身受之感,只想不顾一切的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年若兰心中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过世了竟然令他们如此悲伤,年若兰向水晶棺中望去,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晶莹剔透的水晶棺中躺着一位身着浅蓝色长裙的女子,只见她极为年轻,乌发如云,眉目如画,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这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少女,只是她的容貌竟然生得与年若兰一模一样!
秋燕与夏荷听见声响连忙走了进来,两人刚刚绕过屏风便看见年若兰抱着被子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出着神,精致漂亮的小脸儿一片苍白,上面还挂着几滴刚刚从眼中滑落的泪珠。
秋燕与夏荷连忙围上前去,柔声细语的询问道:
“主子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么?”
“都怪奴婢不好,奴婢应该在王爷起来后便过来陪伴主子的!”
秋燕与夏荷关切的询问与安慰年若兰却连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此时正在努力的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只觉得满心迷惑。
梦中那个与她生的一模一样的姑娘莫非是她的前世么?而那四位男子又是那个姑娘的什么人呢?
从年龄上看,那四位男子应该是那个姑娘的哥哥吧?可是,那四位男子的容貌为何竟与太子爷、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容貌一模一样呢?
年若兰实在想不通刚才梦中的情景究竟是一场荒诞不经的迷梦,还是前世真真切切发生的事实?
过了好半天,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年若兰才回过神来,差点儿没将秋燕与夏荷给急死。
秋燕一边用手帕轻柔的为年若兰擦眼泪,一边感叹道:“主子可算是醒过来了!醒过来就好!主子莫怕,秋燕在这里陪着您呢!”
夏荷红着眼睛哽咽道:“主子刚才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被噩梦给魇着了?奴婢这就去给主子取安魂药丸过来!”
年若兰却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无事,不必去取安魂药丸儿了。”
秋燕与夏荷对视一眼,两人见年若兰已经有所好转,看上去已经没事了,也便没有去取安魂药丸儿给年若兰吃。
毕竟是药三分毒,那些个汤药汁子和药丸子能少吃还是少吃些的好!
经过这一番折腾,年若兰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身上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秋燕与夏荷连忙伺候着年若兰沐浴更衣,待梳洗过后,年若兰的气色终于好了一些,脸上也因为刚刚沐浴过后有了些红润,不像之前那样一片苍白了。
秋燕柔声提醒道:“快到去陶然居向福晋请安的时辰了。主子现在觉得怎么样?可要去向福晋请安么?”
年若兰浅笑道:“我已经没事了,方才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既然无事,我自然要按照王府的规矩去向福晋请安的。况且,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和福晋说呢。”
秋燕询问年若兰可要换一套旗装,年若兰却让秋燕将她昨日穿的那件旗装拿了过来,仍旧做了与昨日差不多的装扮,只是将头上的发饰换了几朵绒花。
然而,今日请安的时候,年若兰却发现后院的女人们每个人都换了一套与昨日不一样的旗装,连头面与首饰皆与昨日不同,就连怀有身孕的钮钴禄格格与耿格格以及几位侍妾都不例外。
李侧福晋看到年若兰今日的装扮以后,竟然露出了一抹讽刺的浅笑,摸着手上硕大的翡翠指环建议道:
“年侧福晋今日怎么与昨儿个穿了同一件衣裳?难不成年侧福晋嫁入王府的时候未曾带够衣裳?竟然连一件更换的旗装都没有。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亏待了年侧福晋呢!
可巧,我一会儿要去衣锦阁取之前定做的几套衣裳,倒是可以给你买两套成衣,权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接连两日穿同一套衣裳给王爷丢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