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骁沉默了。
然后他感觉到一声轻轻的叹息落在他头顶,他听到叶骁说,沈侯,你怎么这么好?
不,他一点也不好。沈令冷冷地想,叶骁,你不知道,与你一车的这个宦官,对你怀了怎样下贱龌龊的心思。
他觉得浑身开始发冷,冷得彻骨,一点一点儿,从脚底攀爬而上。
两人在距离王府两条街远的地方下了车,快走回去,到了角门,上了暖呼呼的轿子,被热气熏蒸,兼之回了王府,终于放松,沈令将头抵在轿壁上,只觉得由内而外的疲惫。
然后,在这天夜里,他又再次做了那场久违的梦。
这回却是在秦王府了,深楼远台,满地血色落花,只有他依旧是十一岁,□□身体,被阉割,流着血,躺在花上。
叶骁居高临下地俯身看他,依旧是玄衣纁裳,衣被九章,却没有带冠,乌黑长发盛夏瀑布一般垂下,落到他的脸上,水一样凉。
有一缕,落到他唇上,被他堪堪咬住。
在雪白齿列触上乌黑长发的刹那,他惊醒过来,喘着气,浑身发抖,牙齿格格作响,看着床顶精致纹路。
然后,沈令病了一场。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水土不服加上外感风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