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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窈娘略微有些颤抖地呼出一口气,一双手在广袖下轻轻绞拧,“我想好了,我就拿秦王府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换解药,若是换到了,能换多少换多少,至少你不必这么痛苦,真出了事,也是我做的,跟你没有相干。”

她昨晚在窗下望着沈令院子的方向,枯坐了一宿,只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她能为沈令做的,只有这些。这样做不好,后患极大,她知道,但是她不得不做,不然……长袖之下修剪平整的指甲深深扣入掌心,窈娘心中几乎有些茫然地想,不然,她就会失去沈令。

她不知道这个念头怎么来的,但是她有预感,她不做些什么,沈令就会……彻底离开她。

窈娘知道,沈令从未以男女之情喜欢过她,他待她,亦妹亦女,沈令可以为她死,但是,沈令不爱她。

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一直无所谓——因为沈令一样不会爱其他人,那她就是对沈令而言最重要,离他最近的人。

可是,现在,即将不是了。

她惴惴忐忑,偷眼看向沈令,沈令笔直看她,却什么都没说。

窈娘被他清亮双眼看得心底发慌,正要强笑说些什么,沈令开口:“窈娘,在塑月,你不是我的妻子,你是正九品的朝廷命官,我不是你的上司,对你的一切无权干涉。你今年二十岁了,不是个孩子了,窈娘,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窈娘心内一沉,沈令面无表情,“只不过,你换来的解药,我是不会喝的。”

语罢,他倦极了一样,合上眼,靠在身后引枕上,窈娘纤细的身体开始轻轻的颤抖。

你看,她果然,开始失去他了。

沈令洗漱歇息了半日,下午时分赶去了大理寺,叶骁已经被放出来了,但是看他步履迟缓,一脸惨白的样子,应该是又被蓬莱君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