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间厚重的头饰叮当作响，霁月赶紧上前扶住主子纤细的脖子，时时刻刻提防她的脖子被压断了。

姬然叹了口气。这身嫁衣繁复、环佩沉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繁琐了。

就像这场繁复的婚礼一样，无甚大用。

“奴婢康辰。”丫头吐字清晰有力，态度十分恭谨。

姬然点点头，抬起手，示意霁月扶着她到妆台，说想沐浴更衣了。

此言一出，一屋子仆从都愣住了。

霁月纵然不敢违背她的命令，但最是老实懂规矩，见状忙叫使不得，教习礼仪的教养姑姑也跟着起哄，急急忙忙表示尚有未成之礼。

“公主使不得啊！”那礼官眉毛都要气歪了，“哪里有还未行对慕礼便沐浴更衣的？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

她还不知道尚有未成之礼？

姬然撇撇嘴，扭过头，只问康辰：“想必驸马与镇南大将军，也都不会在意这些缛节，对吧？”

本来就是娶都不想娶进门的人，又何谈礼仪呢？

不过是旁人眼中的一场笑话罢了。

康辰被她一问，不明就里。

姬然一个劲儿冲她眨眼睛扭眉毛的，极尽暗示之能事。最后甚至直接指着自己的头，一副我脖子要是折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的表情，目光不容置疑。

康辰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有些琢磨不透。

难道是天家贵女，当真任性如斯？

可想到二爷曾经嘱咐过，今日他不在时，凡事皆听公主吩咐即可。所以当下犹豫了片刻，终是上前。

她和霁月两个人，一同伺候着姬然卸妆更衣。

卸下了头顶上的重负，姬然整个人都轻松了，起身活络了一下筋骨，回身打发那些无用的礼官仆从出去：“都去吧，今天就这么着了，都回去洗洗睡吧。”

礼官和教养姑姑面面相觑，都一脸的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