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来找我。”
江雨落气息微软,他躲在医务室的角落,身边扔满了用过的注射器和止疼剂,可那股无法用人类医学平复的疼痛还是要他命一般从他的脊髓开始向全身发散,烈性的痛伴随着无法忍受的灼热,逼得他在寒冬未开暖气的夜晚不穿外套也依然觉得燥热难忍。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钟夜刚要推门,地上的纸屑突然活了一样,像卷起的风刃般朝着他削去,负隅顽抗着不让他进来。
“算我求你了,钟夜。”
江雨落嗓音发哑发颤,他逐渐明白自己的身体是发生了什么,纯阳之体渴求阴气,而钟夜那么大一尊鬼神就站在门外,如果没有这道门,江雨落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他之前没有克制住自己,已经任性地在钟夜那里撒过一次娇了,哪怕钟夜没有责怪他,但撒娇是会上瘾的。而在他理清楚自己之前,他不想就这样拉着钟夜一起下水,不想就这样全然依赖于钟夜。
“我来的时候带了两壶酒,”
钟夜没有强行闯入,而是站在门口缓淡说道,“你说话做事总是想得太多,可有的时候不用这么疲惫,就像你那时喝醉了一样,哪怕想玩捉迷藏也可以,只要有我在。”
“别说了……”
“就算你失去了人类的身份,官袍加身,要在殿上继续与我做对,我也可以像在虹图一样一直都做你的后盾,让你可以无所顾忌的后盾。”
“可若我根本不想回到阎王殿呢,钟夜,你的任务是什么,是保护我的安全,护送我回到地府。”
“你觉得我不敢违抗阎王的命令吗?”
“……”
江雨落咬了咬牙,医务室里饮水机中的水都被他淋在了身上,可停留在皮肤上的寒冷根本渗透不进骨血,从脊柱到脖颈,他身上仿佛被点燃了一重越烧越旺的火,灼得他如同一尾被沥干的鱼。
“我不值得,钟夜。”
“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