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迟又瞥了眼桌上。
楚歇顺着他的目光数了数桌上的酒坛子,刚好六坛。往日里都只喝四坛的。
多的都是祁岁喝的,他倒还好。
至于轿子嘛,哪回没有早早备好,楚歇只要沾了点酒就会发晕,根本走不动路。那酒楼伙计显然也是知道的,赶忙地叫了酒家里酿酒的小娘子上去扶人,那扑鼻而来的脂粉气立刻改过楚歇身上淡淡的柏兰香。
江晏迟眉头及不可见地一皱:“我来。”伸手将楚歇稳稳扶住,却没料想被他挣开。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又很快地舒展开,只有些委屈地问:“楚哥哥?”
“叫楚大人!”
楚歇这一会儿语气有些生硬了,再瞥了祁岁一眼,有些凶巴巴地看向江晏迟,“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别总是忸怩着,行为处事要有自己的气度!”
说完再余光瞥了眼祁岁。
可那太子吸了吸鼻子,好似更委屈了:“我只是看你站不稳。”
“我站不稳也不用你扶,你什么身份,江晏迟,你是国朝的太子,一天天地净不干正事儿,喝个酒也跟过来。你找不到我不会去越国公府找赵煊吗,就一定要给我看吗……”楚歇说着又任那年轻小娘子搀着下了楼梯,“你能不能独立点,人家都……”
人家都嫌你性子温软了。
你还非贴上来忸怩撒娇给他看。
私底下粘不行吗。
丢人。
祁岁还不怎么私下见过江晏迟的,楚歇怕给他留了不好的印象,自始至终都没让太子扶着,晕晕乎乎地摸进了轿子,斜靠着,浑身的酒气沾上了脂粉香,混杂着的味道浓郁又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