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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太想念这醉醺醺的畅快感了。

楚歇端起酒杯,与那祁岁再碰一碰。

祁岁多喝了几口,便又喋喋不休地指点起来,“故而,如我前年殿试所书,我朝律法的确过于严苛,尤其是各州府还残余着私规,量刑以籍分,这算什么……历朝历代,可没有这样的先河。虽说大魏当年的确是一统了南北,诸多地域言语不通习俗各异,可开国至今已逾百年,边境各州府郡县早就该废除私律……”

知道。

你就是想宽一宽律法,平衡各郡县间的刑罚差异。

这些江晏迟登基后十年,哦不,差不多六七年就能推行的。

倒也不必壮志未酬,说得好像这辈子都无望完成似的。

楚歇心底清楚得很,但还是顺着他说话:“所言有理啊,甚是有理。我一贯来觉得阿岁是个有才能的,将来有机会,你一定会一展抱负,造福万民。来,干了。”

将桃花酒再温好,斟满了,二人举杯点头,扬脖喝尽。

“痛快!”祁岁砸吧着嘴,眼底微醺,看着楚歇那比手中酒更有桃花色的面容,笑然道,“怨不得当年赵煊非得寻你当伴读,唉,你若不是个净了身的……”

楚歇眉头微挑,见他话说一半又像怕触及人的伤心事收了回去,爽朗地笑了,“又当如何?”

“你定也是个状元!”

祁岁说来说去也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又有些自傲,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再抬手拿起酒壶再温上。

“状元有什么好,我倒更乐意当这掌印。”

“为何。”

楚歇指腹摩挲着酒杯的边缘,桃花酒的香甜的气息慢慢被小火煮得散开,香气逼人。

“天子近侍,掌印掌印,掌的,可不止一方玉印。”楚歇手放在酒壶上摸了下,“诶,刚好。”

“眼下陛下病重,可太子殿下迟早有一日是要掌权的。”祁岁说话间,看着手中的杯盏一点点被倒满,酒面上渐渐平静,印着他深沉的面容,“我们这位殿下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温软了些,总觉得不够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