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往下第三桌是高泽使臣,来的是朝中的右相,”慕宸凌想了想,压着声音给他解释得详细了点,“规规矩矩的,没什么野心……他们那儿临海,年年都带着些海味儿来,明儿晚膳让御膳房供些酥姜鳗鱼——你之前尝过没有?”
白枫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没有……主人恕罪,属下不记得了。”
高泽一路山高路远,往年贡来鳗鱼之后也鲜活不了几日就得挂在檐上晒干了存着,像酥姜鳗鱼这种用料讲究新鲜的菜式一年里也做不了几回。
“你应当是没吃着,我记得去年高泽的礼单子上是没有鳗鱼。”
宸王殿下一年了也没能跟着吃上一回,慕宸凌觉得挺可惜,补偿似的推了碟子蟹肉海棠果过去,“不妨事儿,明儿就让御膳房做了来……你也尝尝,要是爱吃我就让他们多贡些来。”
这话说得,活像个为搏美人儿一笑千里送荔枝的昏君似的。
白枫自小也没学过文人圣贤那一套,也没的跟那些个御史台里的谏官似的逮着这点子小事儿就劝谏,只偏过头咳了两声,接过那碟子菜谢了恩。
他这两日咳得嗓子疼,没什么胃口。原本活得最不娇贵的人这几年也被惯出了些,恹恹地,不大吃得下去饭食。只是到底是主人赏下来的,不动筷子就有些亵渎天恩了,白枫试着夹了一点尝了尝。
御膳房的人会做事,知道宸王殿下身子不爽快,特意做了这道蟹肉海棠,顺口易克化,酸酸甜甜,意外的开胃。
白枫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又吃了两口才放下筷子。
“合口你就再用些,一晚上了都没见你怎么动筷子。”慕宸凌好不容易见他吃点东西了,自然不舍得拘着他,“没那么多讲究,你吃就行,喜欢就让御膳房明儿继续做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