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成婚了!”
“广宁公主!”裴纪安回头,眼中一瞬间?迸出厉色。李常乐从没见过裴纪安这样的眼神,仿佛他不再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而是发号施令的神君。李常乐被吓住,眼泪扑簌簌落下。
裴纪安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用力握了握拳,对?李常乐道:“对?不起?,臣冒犯了。广宁公主,胡乱臆测会害死人的,请广宁公主谨言慎行,勿要乱说?。”
裴纪安说?完转身,义无反顾地朝裴家车队走去?。他骑上马,没有再回头望李常乐一眼,干净利索地拍马离开。
李常乐眼睁睁看着裴纪安策马远去?,马蹄后扬起?蒙蒙的灰尘。人影越来越小,很快,她就认不出裴纪安的背影了。
李常乐双手捂住脸,失控地大哭。太?子阿兄走了,父皇走了,现在,连他也走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她远去?。
曾经她,李怀,裴纪安,裴楚月,高子菡,长?孙表兄,他们一群人玩得?多?好,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去?年那些谋反案,李朝歌在其中没少出力,李朝歌也不是清白的,为什么众人都相信李朝歌,却不信她?
所?有人提起?李朝歌,都承认李朝歌手段狠辣,但光明磊落,不会使阴谋诡计。李朝歌光明磊落,那拿不出台面,只?会使魍魉诡计的人是谁呢?
他们以为李常乐愿意做这些吗?给宫里送男宠,结交来俊臣等酷吏,她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营救李怀?明明是她的亲人朋友,为什么最后,他们都偏向李朝歌?
侍女见李常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害怕李常乐这副模样被魏王府和女皇的人看到,连忙扶着李常乐上车。李常乐在车上擦眼泪,她并不知道,在她登车后不久,裴纪安在风中勒住马,回首望向洛阳。
高大威严的洛阳矗立在阳光下,佛塔上的金铎声随着风,悠悠穿过裴纪安身边。僮仆从前面折返,问:“郎君,您在看什么?”
裴纪安自嘲地笑,是啊,他在看什么呢?他竟然还期待看到她吗?她不会来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是,终究心有幻想?。
裴纪安摇头,策马追上前方的队伍。身后城池巍峨,他期待的那个人,始终没来。
前路漫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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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得?了一对?新宠后,心情明显变好。她脸上的笑容变多?了,眼神湛亮,容光焕发,虽然年龄已高,但她如二八少女一样,再次焕发生机。
李朝歌私底下都暗暗感叹,果然,情爱才是最好的补品。女皇焕发第二春,整日情绪高涨,张燕昌在她耳边撒娇说?东都太?热了,女皇当即拍板,今年去?行宫避暑。
避暑不是小事,女皇带着新欢去?行宫,总不能?不带伺候的人,这些女官、太?监也需要人手伺候,林林总总越带越多?。而且女皇避暑两?三个月,朝廷不能?不运行,办事机僚同样要跟着搬去?行宫。
毫不意外,路上安保的事又归李朝歌负责。李朝歌一边在心里骂多?事的张燕昌,一边带着镇妖司的人加班加点?,一遍遍确定沿路安全。等女皇和二张兄弟高高兴兴抵达行宫,李朝歌和镇妖司都要累瘫了。
顾明恪也跟着搬到行宫。行宫不比东都,地方有限,李朝歌下榻的宫殿比公主府小了好几倍。公主府的侍女们忙里忙外,安置行李,李朝歌坐在窗前纳凉,她轻轻啜了口茶,发现自己的寝具和顾明恪的放在了一处。
李朝歌眼睛都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往那个方向瞄,一副想?说?又不好说?的表情。她的眼神实在太?明显了,顾明恪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说?:“行宫地方有限,床榻不如公主府舒适,你忍忍吧。”
问题是床榻吗?李朝歌以前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让她睡木板都没问题,但是……
顾明恪的枕头被子为什么放在同一张床上?那张床本来就不宽敞,两?副寝具一放,几乎边挨着边。
李朝歌不知道顾明恪是没注意到还是不在意,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倒把李朝歌噎得?说?不出话来。李朝歌有心让侍女把东西搬走,但是周围人来人往,好些是外面的宫人。李朝歌和顾明恪分床睡虽不是什么大事,但被人听去?也有些麻烦,李朝歌没法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女将锦被并排放好,还贴心地拍了拍。
李朝歌绝望地闭住眼,不敢想?象今天晚上是什么场景。自从那天她和侍女对?话被顾明恪听到后,她就一直在尴尬致死的边缘。
一个黄衣宫人快步走进?来,对?李朝歌和顾明恪行礼:“盛元公主,驸马,今晚酉时女皇设宴,请公主和驸马准时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