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间,宓葳蕤微微走神。
上一世,他曾将同样的方子炼制成丹,亲自喂到喻苏口中,只为搏一个生机。
可邪术就是邪术,即便那时有他的修为做抵,仍没能抹除服食这方丹药所沾染的因果,更不用说喻苏知晓他炼制丹药后失了神智,焦虑之下,反噬来得更快。
“若是早些取出蛊虫还好,时至今日,端王的身子已油尽灯枯,偏偏还靠着邪术续命,一旦孽力回馈,多一日都撑不了,我确实有心无力。”
宓葳蕤收回手,对上许清雅狐疑的目光,眼底一片清明。
喻轩这本就是死局,便是师祖尊上在此也一样,宓葳蕤不过实话实说,但许清雅却只信了三分。
有人找死,他不介意再送一程。
“国师是有心无力,还是打定主意要与本宫相抗?”许清雅语气强硬。
“我不会拿顺王的命来开玩笑。”宓葳蕤态度不变,“许妃娘娘若是信得过我,便立即停了每日喂给端王的药,如此,我还能保端王再多活十五日。不然,我也不敢保证端王何时便会暴毙。”
“十五日,倒也够了。”许清雅念念有词,“本宫且信你一回。”
房门被轻轻敲响,有些提醒的意味。
离开前,许清雅安排了两名随从留下来,目的便是为了盯梢。
宓葳蕤并不在意,叫人开窗通风,倒掉碗中所剩不多的药,写下新的方子,着人抓药的同时,直接向管事问道:“府中可还关着童男童女?放人归家,此前已用于炼药的,好生安葬了。”
“这……”那管事犹豫。
“许妃娘娘既说由我来为端王医治,便是由我做主。若是不按照我的安排行事,到时端王出了问题可别怪我将你推出来。”宓葳蕤这话倒也不是威胁,但那管事显然被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