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靠近庄子的路途宽阔起来时,宓葳蕤已越过车夫与决明走到了最前。
决明看着宓葳蕤熟门熟路的样子,纠结片刻后,到底迟疑地叫了声:“大人——”
可惜这一声底气略显不足, 宓葳蕤的心思也早已飘到了别处, 是以并未听到。
庄子半掩的后门被推开, 宓葳蕤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留下决明与车夫面面相觑,半晌后,车夫干笑着找补道:“我家主子与国师是旧识, 想必无需我再带路了,不如你先随我去别处等等。”
对于车夫口中主子, 决明心中已有了答案,遂点点头, “也好。”
宓葳蕤的确清楚庄子的布局。
不光是记忆有中还存着对京郊这处温泉庄子的印象,上回翻窗而出沿着房梁离开, 视线所到之处也是一览无余, 走过一次,他便记了个七七八八。
穿过月门, 视线豁然开朗。
园内诸多树木花卉凋敝,但设计园子的工匠独具巧思,使得枯萎的花木这会儿看过去仍别有一番奇异的美感。
不过宓葳蕤此时并无赏景的心思, 他几乎是抄着最近的路直奔着某处走去。
仔细算来,自秋收祭起,他与喻苏已有近三月没能私下相处。
原本此前回宫,宓葳蕤打算夜里照旧跑去羲和宫。
谁知不过在朝堂上帮着喻苏说了一句话,就惹得惠仁帝又往青云阁与羲和宫派了五六个暗卫盯梢。
见此宓葳蕤自然不可能再贸然行动,喻苏也有所察觉,两人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这段日子,也就是凑着每月例行给各宫请平安脉,才得以正大光明地见了一面,但未免盯梢的人看出端倪,两人言行举止可谓相当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