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苏听罢转过身。

宓葳蕤乍然对上他的双眸,不禁愣了愣。

清亮亮的眼底全然被他占据,这种从别人眼中看到自己的感觉有些微妙,不过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被喻苏的话打断。

“朱院使向来不与宫中有后妃的朝臣过多来往,属清流一派,谈不上旧识。”喻苏说着露出不解。

宓葳蕤本就笃信喻苏不会骗他,更不用说对方神色坦荡,但正因如此,他的神情才更为凝重,“殿下可知,你近来喝下的汤药,药材中药量并无增减。”

这话说的很是明白。

喻苏原本还有些窘然的情绪一扫而空。

“臣能诊得出殿下身体如何,想来朱院使应当也差不了多少。”宓葳蕤话毕,喻苏不可抑制地露出一丝杀意。

朱济善如今已年逾半百,若有交情,最可能便是与外祖相识,然外祖从未提及朱济善这人。

如此重要的暗线,外祖不可能不早些说与他。

今日押入殿内的那名宫女,早就被杜若看出了破绽,他近来靠着银丹草拖延病情,不过是将计就计,想看看惠仁帝到底为何如此。

若今日朱济善直言,惠仁帝必然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此前他所表现出的孺慕,只怕在他的好父皇心中会大打折扣。

本以为惠仁帝是借他之手来针对德妃,却没想那宫女直指淑贵妃所在的长乐宫不说,竟是连他也算计在了其中。

如今看,这分明就是一石二鸟。

为何将矛头指向淑贵妃他暂且不知,但欲擒故纵这一招,却是实打实让他避无可避的跳进了坑中。

宓葳蕤并未错过喻苏一时露出的狠戾。

虽然对方很快将那股杀意压了下来,但也不妨让五感格外敏锐的他察觉到。

他早就知道喻苏并非表面看着纯良,经此,更是眨眨眼看了看眼前收敛了神色,不带丝毫攻击性的喻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