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葳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惠仁帝眼中的探究。
他恍若未觉,不紧不慢地合手行礼,举止间挑不出半分错处。
不得不说,这副无悲无喜的平静姿态,看上去确实有几分超然世外的谪仙模样,而且给人一种久居山中不通俗物之感。
窦章看不出惠仁帝的喜怒,谨慎道:“确如皇上所言。”
“葳蕤……这名字倒是应景。”惠仁帝看了看周围盛放的草木,语气不轻不重,但其中暗藏的深意让人不敢去想。
窦章弯着的腰又弓了几分,冷汗顺着鬓角滑下。
惠仁帝为何会提起这茬。
帝心难测。
虽无人敢明面上指出,但窦章却是清楚,惠仁帝的心眼怕是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宓葳蕤是他和三皇子计划中关键的一环,是以决不能让惠仁帝对他心生防备。
窦章的心思千回百转,不敢轻易答话。
宓葳蕤也听出了惠仁帝话中的意有所指,不过他并不慌乱,“皇上引得神狐降世,福泽众人,臣有幸才能见此盛景。”
“葳蕤本不过寻常二字,此番得以金口玉言,难得显得贵重了不少。”
惠仁帝久久没有出声。
窦章紧张的心弦紧绷,“皇上,臣的这位徒弟向来心思耿直,还请皇上……”
惠仁帝打断了窦章告罪的话,“国师不必惊慌,朕倒觉得你这个徒弟倒是有几分胆色。”
“葳蕤确实天资极高,此前炼出超品丹药的便是此子,臣不过是惜才罢了。”窦章替宓葳蕤转圜。
惠仁帝点点头,安抚道:“国师的忠心,朕最是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