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在足下嘎吱作响,一大一小两个人摞在一起,穿行于黑白分明的枯林中。
“你好高哦!”吃完东西,小小归伏在厉行背上感叹。
“你也会长高的,不过还是没有我高。”
“活着好累,唉。”他用稚嫩的语气,深深地叹了口气。
厉行忍俊不禁,道:“我给你唱歌吧,你很喜欢的歌……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小小归道:“我不喜欢呀,都没听过,不过还蛮好听的。”
厉行停下脚步,心软软的化成一摊水。自己刚认识何须归时,他一下子就学会了这首歌,是因为它早已深植于他的记忆。而最初唱给他听的人,正是此刻的自己。
原来,一切都不是相遇,而是重逢。这次交错,对于何须归而言,发生在遥远的过去,记忆早已模糊。对自己而言,却刚刚发生。
“你怎么不唱了呀?”小小归奶声奶气地说道。
“后面的,我也记不住了。”厉行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像你说的,活着是很累,简直就像蜗牛一样悲惨。蜗牛不背着壳的话,它会爬得快一点、轻松一点,但很容易就会被吃掉,而且想睡觉的时候无家可归。所以,凡事往好处想,别再轻易哭鼻子了。”
“嗯……”小小归沉吟,“那两只蜗牛轮流背一个壳,不就可以了嘛?”
厉行忍不住大笑几声:“好像也可以,假如它们商量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