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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尾炎?!”何须归便守在床边,用冷手巾给他擦汗,轻声埋怨:“你这么难受,怎么不叫醒我?”

厉行无力地笑:“叫醒你也没用啊。”

“我可以陪你聊天。”

“聊不动了,就算你现在坐上来自己动,我也提不起精神。你给我唱歌吧,就唱什么门前一棵葡萄树……”

“是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何须归低低地哼起歌来,像哄孩子睡觉。厉行的眼皮紧紧挤在一起,难受得嘶嘶吸气,如一扇漏风的窗。

上回,用肢体语言深入探讨人生哲学,一两个钟头弹指即过。而面对急性阑尾炎的痛苦,每一刻都被抻得那么漫长。

就这样熬到天亮,熬到中午,慎能又为他们送来斋饭。他不断挠头想说上几句,好像那颗光脑袋上有很多谈资,看得何须归万分心焦:“大师想说什么?我很赶时间。”

他吞吐道:“何施主……何施主打算在寺里住多久?”

“我这就要走了。”

他脸上有一种失落与释然掺杂的表情,笑了笑:“唔,那后会有期。”

何须归要赶穿越的二路汽车,给当舅舅的治阑尾炎、当外甥的治x皮系带断裂,来不及多说什么,匆匆与慎能道别。他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和这个真和尚倒有一分缘分,但余下九分都给了假和尚。

厉行脸上浮起酸意,强打精神问道:“那个慎能又想和你尬聊?”

“嗯,哈哈。”何须归坦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