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归给娘介绍本地的风土和美食,给她讲妇女能顶半边天,她懵懂地点头道:“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能听你说话,就很高兴了。”
中午,厉行的姐夫送来车厘子和草莓各一箱,说是同学在做水果批发。放下东西,他叮嘱:“尽快吃啊!你们玩吧,我还有事要忙。”
正巧,何母从厨房迈着小步飘出来,低眉顺眼地双膝微屈,柔声道:“奴家有礼了。”他似乎没听清,不解其意,直接来了个深蹲作为回礼。
得知这是何须归的母亲,他客套几句,有些无措,迅速离开了。用厉行的话说,他单身太久,和跳广场舞的老阿姨说话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是如此温婉的少|妇。
夜色渐沉,天边星疏云淡。
不过一日亲密相伴,何须归和母亲之间的疏离感已然淡去许多。他让娘好好待在屋里吃草莓,从衣柜翻出厉行最旧的外套穿在身上。见状,欧阳豆打趣:“不穿我舅给你买的衣服啦?”
“我才不要穿新衣服抓猪呢!”
他们背好所需物品,坐最后一班地铁到城郊。离收猪点还有段距离,欧阳豆不舍得打车,就带何须归散步,说反正提前到了也是干等着,不如溜达过去。
何须归也支持他的想法,却还是吐槽:“你应该改名叫欧阳抠。”
走到兴旺屠宰场,已经是城乡结合部。周围罕有高楼,有许多私人厂房,其间点缀着棚屋、平房。
有几间平房门口,用红漆刷着“收猪”字样。再往前,就是村庄了,村路亮着昏黄的灯,像它的发光腰带。
他们在一间厂房后身找到块宝地,是条死胡同。口子一堵,猪就无处遁逃。摆好绳子和石头,何须归把为厉行准备的衣服揣进怀里,贴着自己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