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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他怔了一下,急忙找来自己的衣物,还给了她一根发簪。待她在卧室穿戴好后,才得知原来厉行把银子存在了她房间。

“那位慎虚师傅还受了伤。”母亲说。

“树杈刮的!”欧阳豆立即补充道,过于急切以至于像是隐瞒了什么,“我老舅没事,我们买了三头猪。他在看着猪,明天晚上就回来。”

欧阳豆去洗水果,何母四下看了看,接着便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似乎根本不好奇自己身处何方。她温柔地打量着他,说:“慎虚说你稍微挨了一点打,让娘看看。”

何须归犹豫一下,解开睡衣,背朝着她。他听见母亲心痛地抽气,冰冷纤细的指尖缓缓抚上来,轻声念叨:“这哪里是稍微挨了一点打啊,要是打在娘身上就好了……”

“你哪有我抗打?我犯了错,活该受罚。”他系好扣子,把头发撩到外面。往年娘上山看他,都是留下一提篮点心,相隔几步说说话就走。如今忽然亲密地坐在一处,有点无所适从。

沉默片刻,他苦涩地低声说:“你一定很失望吧。”

“失望?傻孩子,娘只在乎你的安危,哪顾得上失望呢?”

她细细地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微蹙的眉心舒展了些,“你气色倒不错,比上次见时胖了点。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忽而天黑了?娘得回玉芙阁去了,不然花姐会着急。”

“那种地方,还回去做什么?”

“归归,当年娘挺着肚子,没客人愿意听我唱曲儿,是花姐白养着我。你生下来日夜啼哭,哭得生意都冷清了,她也没把我们赶走。为娘不能忘恩负义,再说,我也没有其他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