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归,你真的、真的……”任平生一向老成持重,此刻嗓音竟喑哑发抖。他阔步走到何须归面前,不顾身份单膝跪下,握住徒弟的肩头痛心地摇晃,“告诉师父,另一个人是谁?”
何须归瞥向刚刚站定的师兄,却读不懂他眸中复杂的光彩,也不知他为何不站出来一起承认。只好悻悻地垂下头,低声请责:“师父,你就只罚我一个人吧。”
“须归,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任平生直起身,望向自己的徒弟们,厉声问道:“另一人是谁?”
接着,他目光死死定在大徒弟身上,又朗声问了一遍,依旧没有回音。风晚山向前冲了半步,双拳紧握,牙关死咬,却终究没有站出来。
“林师侄,”他转向嘴角衔着笑意的林照,“你可看到另一人了?”
“不曾看见,我只看见何师弟进了洞穴,听见他一个人的说话声。”虽然这样说,林照的眼神却飘向人群中的厉行,似乎认定那人便是这和尚。
跪着的何须归不敢再抬眼看师兄,只是不错眼珠地盯着那双靴子。靴边绣着暗色花纹,许是出自冯姑娘的巧手。
他等着,盼着它动一动,来为自己解围。可它像生了根,扎在地上不动如山。他心里渐渐凉了一截,这才开始感到害怕和无措,身子微微发抖。难道,师兄不要他了吗?他不是师兄最喜欢的人吗?
“到底是谁?!敢做不敢当,我弘山没有这样的孬种!”任平生怒吼一声,深厚的内力随吼声迸出,震得在场诸人耳根发麻,甚至还有刚刚习武之人捂住了心口。
“入室弟子中,须归年纪最小,我相信此事绝非他的主意,也不该他独自承担。”此刻,他已毫不掩饰对于小徒弟的偏爱,虽然尽量保持着沉稳和克制,但双眸已急得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