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归低下头,掰着手指算了算,随即美滋滋地牵起嘴角。虽然身处初冬萧瑟的傍晚,心底却绽出朵朵春花,在艳阳天里摇曳。朋友间这样说,固然有点夸张,但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可真好啊。
“我分配给你的任务,完成多少了?”厉行问。
“药丸吗?搓了一大堆啦,我连做梦都在搓手呢,像苍蝇似的。”
入冬以后,白昼一日短过一日,夜幕星河垂向莽莽山野。演武场亮起数个火盆,木柴淋了火油,燃起的烈焰温暖明亮。
长辈们在议事,无暇顾及这些年轻人,大家都玩得很开心。还偷偷押注,赌每场比试会持续几个回合。
在何须归的印象中,林照很小就光顾过赌坊,对这类市井活动格外有兴趣,此刻却只是远远地坐在石头上,悠着腿暗自神伤。他向来不擅长管理表情,悲欢形于色。
“林师弟看起来很难过,他怎么了?”一把娇俏的声音由远及近,冷风送来少女的淡淡幽香。
“没什么。他的狗死了,最近快到狗的祭日了。”
听见师兄的声音,何须归下意识离身后的假和尚远了些。
“哦,这样啊……”冯姑娘边悠闲散步,边做出总结,“原来他在为狗而伤心。”
“噗哈哈——”这句无心之言,登时令厉行笑喷了,将出家人的身份抛在脑后。这真是堪称他最近听过的,最内涵的对话。风晚山的具体为人他尚不清楚,但单看其对待感情的方式,绝非温厚纯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