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前,他们背着风扇回到山上。何须归心心念念着两千变四千,两块月饼变四块,两碗油茶变四碗……听说销售额为零,心里登时升起巨大的忧虑。
夜里,他正在床上辗转反侧,懊悔不该做什么“天屎”。忽听有人敲门:“何黑户,你睡了吗?”
他烦躁地回应道:“我睡啦,我在梦呓呢。”
门外的人低低地笑了,不请自入,溜进来后毫不客气地钻进蚊帐,扎人的脑袋在枕上强挤了一块高地。
“厉哥,你这个野和尚,随便闯进别人房间。”何须归的耳朵被那头板寸扎得生疼,往边上躲了躲。
“又不是大姑娘的闺房。”厉行支起手肘撑着头,在黑暗中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是不是上火了?感觉买小零食的钱要打水漂了?这就叫高收益,高风险。”
何须归闷声嘟囔:“你只说两千变四千,可没说风险。”
“放心!就算风扇卖不出去,我也不会让你亏本,你可是豆子的舅妈啊。”见他作势挥起拳头,厉行接着说:“对了,白天我跟人打架了……”
厉行声情并茂,明明只用一脚便结束战斗,却刻意将战况描述得十分焦灼。想体现自己厉害?抑或是想博得关心?他也说不清。就像一个小屁孩,遇见了一个很中意的小弟弟,会将自己在幼儿园里打过的架说成决战紫禁之巅。就连玩尿泥,那都叫初级泥塑家。
“……然后,他们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哇,好牛b。”何须归算是记住这个词了。
“我发现,在实战的时候,浑身都充满了某种力量,也就是你说的真气,可唯独某个地方空落落的。”
何须归也撑起头,判断道:“那就是你的罩门喽。”
他接着讲道,与人打斗时,其他穴位都有真气护着,受伤也无大碍,除了罩门。罩门一旦被刺中,剧痛无比,真气立时便涣散了,又来不及运功调息,只能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