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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几个村里混熟了?的小孩子也加入了?放风筝的大队,纷纷取了?风筝,绑上风筝线,漫山遍野地跑。

漫天的风筝,像是鸟雀一般在?空中飞舞。

“你们几个小家伙——可给我小心点!别?踩坏了?我刚种好的田!”就听得一声怒吼远远传来,原道是张暮烟也来到了?田边,正叉腰大喊呢。虽说这般恐吓不再像是从?前?那般凶神恶煞,哪儿?怕眼底也带了?些许无奈,瞧起来却也依旧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孩子们便是大笑着,冲上了?田地间的小道。哪儿?像是想要理会她的模样?

湛蓝的天空,伴着地面的欢声笑语,那风筝便是愈飞愈高,似是相同那棉絮般绵软的白云一较高低。

此时正值午后,空中是山野的气息,带着阳光的味道,仿佛都徜徉着那般淡淡的惬意?。

在?这般蔚蓝的天空之下,曾经的奋战,那些苦难和艰辛都变作记忆中的散沙,消散于流逝的时光中。恰似那开在?枝头的花儿?,明年更比今年艳,又如那草野间的嫩尖儿?,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那不变的情谊,宛如风般拂过世间,萦绕心头。

地面上蓦地飘过一个黑影,正是风筝飘过的影子。

暖阳之下,被那影子遮挡着,伫立着的祁玖却是蓦然生了?些许思量,在?心头翻涌。

她站在?田地间,身后是正一片刚种下的瓜苗苗。想必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将成为一片瓜田。

这块地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做了?深翻精整,施肥作畦。还铺上了?一层地膜,用作保温保湿。直到瓜苗苗长大些了?,便可依着三叶一心的口诀移栽至土间。

用手拨开泥土,将瓜苗苗放置在?那一个小土坑中,再贴心盖上一层土。清澈的流水自?那水瓢中渗进了?土间,灌溉泥地。就见?嫩绿的芽儿?在?清风中颤动着叶儿?,汲取着生命之水。颤动得那般厉害,又似是想翩翩起舞。肥沃的土地之上,正是这一点点的瓜苗苗,显得绿意?盎然。它在?生长,蓬勃着生命力?,竟是那般生机勃勃。

也许过上一段时日,便会生出翠绿的叶子,抽长了?那饱含柔韧的绿茎,再开出花儿?,结出瓜果。届时,一个个脆嫩香甜的瓜便是挂在?瓜藤上,待君采撷。

祁玖走出田地,看几个孩子们还在?田地间奔跑着,欢笑不停,便索性向后一倒,躺在?了?草野间。天旋地转,视线转换,便是只能瞧见?那一望无际的湛蓝。

直至真真切切地躺下,才发觉倒是有些累了?。

天气回暖,这方天地自?是成了?绝佳的歇息处。新生的草儿?编制成天然的毯子,软和得很。满腔皆是芳草气息,泥土香味。田地间的油菜花也开了?有数日,虽比不上最初的浓郁花香,却仍留淡淡清香。

此刻正是日光正盛,她便用手背遮了?眼。虽说春日午后阳光并不晒人,可那耀眼阳光仍是透过指缝细碎地落在?她眼中,仿佛正在?闪闪发亮。她随意?地躺着,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嘴边还叼着一根顺手从?路边摘来的狗尾巴草。

倒是总听别?人家说些什么,春困春困大抵便是如同现?在?一般,恍然间困意?上涌,便是真有些昏昏欲睡。

耳畔忽得传来草儿?被踩踏时的细微之声,抬眼却见?是陆花间也来了?。他随意?撩了?把衣摆,就在?祁玖身边坐下。她便顺势靠过去?,抬头枕在?了?他的大腿。

陆花间便是笑,贴心地伸直了?腿,任她像个小孩子般任性地倚着。

孩子们手中的那些风筝,都是陆花间做的。用得是自?家仓库内储备的薄棉纸和竹架,用浆糊细细抹了?,糊在?竹架上,再用笔墨画上纹路便是做好了?。

这门?手艺也不是非得心思缜密,或是心灵手巧之人才做得来,却也是要耗上几个时辰才行。听花间说,这风筝还有个雅名,似是叫做什么“纸鸢”。

纸鸢纸鸢祁玖只在?那些文人雅士口中听说过,也不知这名儿?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倒是取得不错,有那么几分?意?境。如今真亲眼见?了?,倒也确实是名副其实了?。

正如陆花间此刻在?草野间坐下了?,也是手里还拿了?些薄棉纸。大抵是打算再做些,好过几日拿到镇上添置些商物?。

“前?些日子去?镇上看见?了?些瓜籽儿?卖得正好,便在?那片地儿?便种下了?瓜。瓜苗苗倒是挺争气,大抵暑期便可尝着新鲜的瓜了?。”

祁玖便是高兴地笑了?,伸手将原本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随意?扔在?一边,顺势揽了?陆花间的侧肩,勾下他的脖颈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