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剃了眉毛的不是他本人。
白见容终于蹙了一下眉, 放下酒樽。
他想不通的事,又多了一件。
鲜有男子剃眉, 大周及前朝的风俗刑律中亦未有过有关于男子剃眉的特殊含义。
白见容只知许多女子为了描眉会将双眉剃去。
难道镇北王是欲以女子行为,女化自身, 向陛下表弃兵权而为廷上宠臣之心?
可大周战神如何会做这样一个决定, 又如何会在宴席间毫无预兆、众目睽睽中履行这样一个决定?
白见容想不通。
宣文帝也想不通。
两人各有心思。
但区别是, 宣文帝会问,他像关切极了, 望着镇北王, 温厚道“阿擎缘何忽然离席剃眉?”
魏寅庄也望着镇北王,眉目淡淡, 看不出情绪。
只在宣文帝开口时, 魏寅庄抬手, 指肚抚过镇北王生来优渥的眉弓,眉毛剃得还没很干净, 留了许多细茬。
但魏寅庄只将将碰到镇北王时,镇北王便浑身一震, “叭”地一下打在魏寅庄手上, 苦大仇深地捉住他的手拉了下去,向宣文帝眨了眨眼, 慢一拍地想起来起身行礼, 道“回陛下, 热。”
宣文帝“……”
清浅的月辉温柔地洒在席间那个踏着拍子舞蹈的倾城女子身上。
春夜的风, 吹在她绯红如天边夕阳晚霞一般绚烂柔旖的脸颊上,撩起缕缕青丝,也撩动了座下众臣的心!
“呼”
十尺红绡自凤倾离袖间扬出,像雨后初霁的虹桥,鼓胀了无尽的辉光、无限的温柔、无穷的风华,红绡之中的女子似一起登上云顶,释放出漫天无际的绚丽烟花!
凤倾离闭着眼。
她鸦羽一般的长睫在她倾国倾城的脸颊上轻轻地颤动。
然后她旋转。
旋转。
旋转。
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