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牢头有些犹豫,这天牢一共分为五层,最下面一层关押的全身举足轻重的罪犯,平时没有皇上的手谕是不能探视的。
“去看位故人。”滕誉从怀里掏了锭银子丢给他,“拿去给兄弟们买酒喝,不过当值时可不能喝酒。”
“这……不妥……”那牢头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天牢重地,如果有何闪失,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滕誉将银子砸在桌上,“明日你尽管将此事报上去,自会有人告诉你妥不妥!”
那牢头咬咬牙,侧身打开了牢门,“殿下您看看就好,可别靠太近了,这些人十恶不赦,担心别伤着您,您……请尽快。”
“咯嗦。”滕誉摆摆手,带着身后的人穿过那道厚重的牢门。
天牢里的味道难闻的很,滕誉嗅觉比常人灵敏,进来后眉头就没松开过。
“跟紧我,别四处乱看。”他冲身后之人低声说了一句。
“哦。”汪仁迈着步子小跑着跟在滕誉身后,两只大眼睛免不了好奇地四处看,不过在看到一个全身烂的不成样子的囚犯后,就吓得不敢挪眼了。
滕誉一路朝前走,路过的牢房都是静悄悄的,阴森森的通道里回荡着他沉稳的脚步声,最后在一间牢房外停下来。
他伸手握住牢门上的大锁,用力一捏,只见鐡锁如遇高温般融化低落下来。
这一动静惊动了牢房里的人,他抬起头,目光怔怔地看着前方,半响才有气无力地说:“原来是三殿下,没想到老奴落得这般下场后,第一个来看老奴的竟然是你。”
滕誉推开牢门走进去,看着眼前被八根大鐡链禁锢在墙上的人,嘴角一扬,“倒是不少人想来,可惜也得他们进的来啊。”
“殿下半夜三更来找老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吧?不如开门见山地说。”
滕誉见他精神不济,眼神灰暗,已有死志,怜悯地问:“你不想问问自己的结局会怎样吗?”
“无外乎凌迟处死。”赖济全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身体残缺,他的声音本来就偏细,这一笑,犹如女人吊嗓子,可把一众邻居吓醒了。
他背叛了德昌帝是事实,按理他应该早在当日被拿下时就被处理了,可皇帝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关押在这天牢的底层。
怕他武功高强越狱,不仅让人封了他全身的穴位,还用粗壮的鐡链绑上才安心。
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你倒是看得开,但本殿想,秦王一日没有伏诛,父皇便一日不会杀你。”
“为何?”
滕誉不厚道地笑笑,“自然是让你们下阴间能做个伴。”
赖济全嘴角扯动了一下,“那也不错,能与亲王作伴,也算咱家的命好……殿下不会是来和老奴聊天的吧?”
滕誉大半夜跑到天牢来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找赖济全聊天,他附在汪仁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对方点点头,从怀里掏了个荷包出来,在周围布下了个隔音阵。
“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汪仁年纪虽小,却很懂事,点点头跑到牢门外站岗,警惕地盯着来路的方向。
“那位是……?”
“与你无关。”
“哈哈……老奴只是见他刚才的动作有些眼熟,有点像霍七少当初在宫里布阵的手法。”
“那也与你无关了。”滕誉继续戳他的痛脚。
赖济全风光了二十年,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人难免有些伤怀,“是啊,一切都与老奴无关了,殿下想问的事情老奴一定不知道了。”
滕誉冷哼一声,走到他面前掰开他的嘴巴,将一粒药丸塞了进去,“你以为本殿是来求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