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嫁给陶柏年,置齐明睿于何地。
回镜坊的路上,崔扶风没有纵马,坐在马背上,茫然失措。
江南的山林秋色还极淡,绿意葱茏,风里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偶尔几片花瓣随风扬起,吹雪般飞向天空。
不管身边多少不平事,花还开,叶长绿。
崔扶风忽然间不想回镜坊了,扯马缰,往林子里钻。
越往林深处,地上落叶越厚,马蹄踩上去,每一下拔出都被粘住了,费力才提起来,马儿烦躁起来,咴儿咴儿叫,崔扶风神思恍惚,充耳不闻,马儿突然前蹄一屈,跌跪下去,崔扶风不备,从马背上直直朝前栽去,一头撞上前方一棵大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接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迷迷朦朦中,她只觉自己还是骑在马背上,树林深处得得马蹄声,陶柏年骑着马穿出来,松花色大翻领胡袍,身姿笔直,马身侧一双腿修长刚劲,看到她,瞳孔幽深,唇角微微翘着,夹住马身,驭一声朝她奔过来,关顶阳光从树木枝叶缝隙落下筛下,零碎金光打在他脸上,那张脸轮廓更深,一双凤眼越发好看,莫名一股多情味儿。
这一年多来,虽然崔氏镜坊与陶氏镜坊因合作之故颇多往来,崔扶风却只让刚从二管事里提拔起来的大管事去陶氏,从未见过陶柏年,乍然一见,莫名的,心跳得厉害,就像枯萎的大地,忽然间春风吹过,沉寂里苏醒,坚硬的土地柔软湿润起来。
陶柏年打马走近,纵身下马,朝崔扶风伸手。
崔扶风端坐马背上,紧攥马缰不动,脸上扯起一抹客套的微笑,“陶二郎好雅兴,扶风误入打扰了,就不扰陶二郎了。”说着,担缰调动马头往外走。
“崔扶风。”陶柏年叫,一把抓住马笼头,定定看着她:“你打算就这样一直避开我?”